“……對不起。”
“紗倉不用道歉的,反倒是我,才該說對不起。
“我利用了紗倉的溫柔,明知道你會這麼做,卻沒有阻止你。
“我想,倘若青山老師還記得我,她一定也會同意你的做法,她就是這樣的人。”
少女垂著螓首,輕微地“嗯”了聲。
“紗倉是個溫柔的女孩子,比我遇到的任何人都來得溫柔,所以你的謊言也會如此溫柔,叫我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
世界上沒有人不會說謊,那麼說謊的人就一定溫柔麼?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世界上有殘酷到令人絕望的謊言,也有溫柔的能使人產生勇氣的謊言。
甚至同一個謊言,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是天壤之別。
即便如此,神宮寺月還是堅信櫻小路紗倉是溫柔的。
……
……
到了晚上,2年A班的男生房間,氣氛十分尷尬。
第一天時那歡樂的枕頭大戰,簡直像是臆想出來的場景。
此時的房間內,神宮寺月正坐在角落看書,以巖崎為首的幾名男子坐在另一邊,圍成一圈,一個個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有幾名遊離在事件之外的男生,一個個面面相覷,既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又對這八卦好奇的緊。
總之,空氣中蔓延著一股十分微妙的氣氛。
率先無法忍受的,是神宮寺月。
他輕聲一聲,合攏書本的同時站起身來,準備向屋外走去。
“……神宮寺!”
出聲的是山下。
神宮寺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
“真相?什麼真相?”
“何必繼續裝傻。”
神宮寺月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
來到庭院後,月色撩人,神宮寺月靜靜地坐在中央的長椅上發呆,直到有腳步聲臨近,他瞥了一眼向他走來的女子,繼續抬頭仰望頭頂的月亮。
“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來這裡裝深沉,是想吸引誰?”她笑著說。
“為什麼要說謊?”少年發出微微低沉的聲音,像是被籠罩了一層月光,把聲音包裹其內,朦朧而遙遠。
“咦?難道不是為了你?”
“不是指那個,我是說,為什麼要裝成失憶。”
他依舊沒有看向她,彷彿那頭頂的月亮上存在著什麼絕世珍寶,將他的目光牢牢吸引。
青山葵沒有出聲,安靜地走到他身旁,在長椅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