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伢口中之所以有“鬼伢”二字,皆因那船口是設在黃火灰山中,十多條飛河就經過如刀如牙的密密荒山中,此山石極為奇特,內含黃火之氣,又矍鑠無比。
可如何堅硬,經過不知多少年的洗刷,河也就削進山去,嵌進去一部分。
黃火石一遇水則出煙作響,山頂飄有數條飛河繞刷山走的奇景,可這裡黃灰也最甚,金煙四竄,風聲淅瀝,畔流白煙,金白參雜,也是散道人進出貨資的好地方。
如天此河道雖也在山腰,可旁的黃石面上又橫生出十多二十多顆似牙石凸,這顯然是人力所為,這就到了此處船口。
一出船,石牙巨大,往上看去,石牙之間大部分被人建樓宇與棧道連了起來,建築一片一片地附在石壁上,成了雜亂集市,上面人流湧動,真是一片片地煙火繁盛!
旁又有靠岸停的運糧、私家寶船,各式各樣,又多又雜。
如天四下一看,黃朦天空下吆喝聲、獸聲、水聲連成一片。行走在索橋上的許多道人看起來也是身家不菲,沒想到這鬼伢船口,倒是十分嘈雜與熱鬧!
這不,就在如天旁的一艘拉獸髒船裡,中間那層木柵裡養的一排四腳渾綠的小妖獸,一個勁地叫,眼睛還未睜開,只見其中幾隻對著河裡一通屎尿,誰知一艘剛靠過來的紅漆花糧靠了過來,屎尿也濺到船身上去。
如天李茂全幾人驚喜,這可就有好戲看了!
果然不出如天所料,就見被濺的漆船上一著米色粗布衣漢子立刻上了甲板。
那漢子長得襞髯炸開,圓眼怒眉,只見自家精美船面上黃綠粘連,沾了屎尿,頓時惱怒不已,對著獸船就是一通大罵:“他孃的! 南門慶,你養的這些天殺的小崽子噴我一船屎!!給老子出來,老子錘爆你的狗臉!”聲音如平地驚雷,引著周圍人都觀望過去,這漢子也明顯是個粗人,脾氣十分火爆。
“呦呦呦,這不是運糧大戶王二郎嘛?”一道聲音悠悠從那獸船中傳出,人們紛紛向著聲音尋去,卻只見一個臉著白底,嘴著點絳唇,臉抹腮紅的戲子打扮的男人一扭一扭地拿著個扇子慢慢搖著從船裡出來,眼中盡是不屑。
“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二人就站在甲板上對罵了起來。
“哼!你那張賤嘴可要好好管管!”那漢子的話戳到書生痛處,眼神一凜,手裡花扇子一張,雙袖騰起,眼睛也變了顏色,渾黑不已,臉譜也一下變了顏色,黑黑白白分做兩邊,就要開打。
王二郎“哼!”的一聲,“你這個臭娘們!俺二郎還會怕你?”
只見那王二郎把自己船隻憑空往邊上一控,連著附近幾艘船就像孩童玩的物件似的被那王二郎放在了岸上,大長老見狀,不想引入爭端,也把黑甲船弄得遠遠的。
眾人只見這片激流的江水和水霧中獨剩一人一船站在這,想是要正式開打了!
四圍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期待著這齣好戲!
“咿呀呀呀~”那書生也不囉嗦,帶著唱腔從船上直接騰飛,身周靈氣纏身,似流星砸向王二郎,轟的一聲!水花四起,河水頓時淹沒兩人身影!
如天遠看震驚,這威力可不是尋常修士能弄出來的,這股河水寬十餘丈,現幾乎炸了一般!漫天水霧!不是脫胎境定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二人迅速分開,飄在空中看著彼此,此時空中一陣聲音傳來:“你二人還不住手?!”
眾人望去,如天只見一個紫衣男子著華服,騎著一個兩翅火眼飛白虎從山崖而來。
眾人一見,哀嘆一聲,一出爭鬥,被這伢口口主一來,也就毀了興致,紛紛各幹各的去了。
如天眼見兩人見了那紫衣飛虎,各自哼了一聲,也就停了手。
男子又直朝如天這艘黑甲船的而來,想是早就注意到了這艘黑甲船。
紫衣華服男子滿面春風,從容落在黑甲船甲板上,朝大長老一揖含笑道:“讓聞長老見笑了,我看這黑甲船,就知是天流派的客人,一看原來是聞大長老,聞大長老別來無恙啊!”
“承蒙鳳船主掛念,聞某這久過得好得很哪!哈哈~”大長老也含笑報拳回禮道。
“那是,這……不知長老此番要去往何處啊?”
“聞某此番要去滄州辦些事情,哈哈~”
“哦,聞大長老來我鬼伢口,怎可不招待!我這就叫人備好酒菜,請大長老吃下船賞光,吃一頓再走!”
聞大長老一聽哈哈一笑:“承蒙鳳兄一片心意啊,只是聞某此番去滄州緊得很哪!哈哈~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下會一定回請 ,一定回請!”
“那行,聞兄大派長老,事務要緊,那口令我已傳下,聞兄船一路暢通無阻,無需多停!下回再請!”這鳳船主表情也淡然,語氣鏗鏘,也頗有高人之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