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瞅到了李承乾的表情,立馬知道了他心裡所想,緩走幾步來到他的身旁。
“小師弟是不是疑惑為何一個女子能坐在主位之上?”
李承乾點了點頭,同時又有些詫異,自己稍微一露表情,就被范蠡猜到個一二,可見這位範師兄也是位懂得察言觀色,心思細膩之人。
范蠡望著李斯漸漸走快的身影,低聲對著李承乾解釋起來:
“小師弟有所不知,主位上這名女子,姓陰名麗華,是南陽郡一位奇女子,陰家上代家主早逝,家主傳其長子,然而長子陰識才幹平平。”
“原以為陰家會在南陽逐漸衰落下去,誰知眼前這陰麗華擁有極強的經商天賦和交際手段。”
“現在陰家在南陽能成為五大富商之一,據說是因為在陰家裡,都是此女子代替其兄做決策。”
李承乾有些瞭然,自古巾幗不讓鬚眉,出現幾個奇女子也挺正常,然而他奇怪的是女子當家做主,陰家越富有,在這個時期,豈不是越會成為別人眼裡的一塊肥肉?
他知道這個世界有些類似前世封建皇朝,如果家族沒有權勢的庇護,錢多隻會是個災禍。
雖然從古至今,錢能通神,但是陰家明顯人丁不旺,即使此女子了得,也不太會被其他勢力忌憚吧?
李承乾神色一陣變幻,一旁范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三年的相處中,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小師弟頭腦靈活,而且通解人情世故。
“陰家能在南陽站穩,而且各方勢力都給與他們一份面子,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在這。”
說完,范蠡神秘一笑,接著說道:“而是因為他們一家是幾十年前從皇都主家那分家之後遷移而來,就連這個陰姓也是後來改的。”
李承乾眼睛一亮,“莫非,是因為皇都主家緣故?”
都知道天子腳下,高官遍佈,皇都之人有個高官達人是自家親屬也屬正常。
范蠡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微微的感嘆和敬仰之情。
“不錯,陰家的主家就是皇都管家,管家家主就是當朝左相管仲管相,而陰麗華的父親就是管仲的後代。”
原來如此,陰家竟然是管仲之後,李承乾恍然大悟,管仲是誰,大乾皇朝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執掌相位六十餘年,深得天子信任,門生故吏遍佈大乾皇朝,他的後代,誰敢輕惹?
“而且,二十年前,管相見過麗華一眼,當時就批言,說此女命相貴不可言,如今這句批言早已傳遍南陽郡,乃至整個豫州,所以各地勢力都會給陰家一份薄面。”
李承乾懂了,陰家這是背後有靠山,所以好行事。
兩人聊著聊著,三人已經走近了會場,漸漸引起了在場俊傑的關注。
李斯雖然步伐輕快,但是也注意著後面的范蠡和李承乾,一直聽著二人的交流,待覺察三人已快至會場,忍不住開了口說道:“管相的確是一代名相,可是在下覺得管相最近執政的一些措施已經跟不上乾朝的發展了,尤其是這次天地異變,皇朝的應對措施太亂,管相,終究是老了。”
說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緊接著轉換了神情,抱了抱拳對著在場眾英傑打起了招呼。
范蠡瞅了眼李承乾有些詫異的神情,不由搖頭苦笑:“李兄其實很是敬仰管相的,一直自比管仲,學習他的施政策略。”
李承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就好像一個敬仰偶像的孩子,一直以偶像為目標,又有超越偶像的心裡一般。
“李世兄,範先生,你們來啦!”
就在這時,一陣軟糯的聲音從主位上傳來,李承乾抬頭望去,只見陰麗華已經起身,正緩緩往自己等人走來。
隨著陰麗華起身,大堂客廳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莫非這位就是荀聖最後一位關門弟子李斯?”
“就是那位行走諸州刺史府,被眾人稱讚為有王佐之才的荀聖之徒?”
“不錯,就是此人。”
“……”
李承乾沒想到,李斯一出場,竟然就引起了在場的眾人強烈的好奇心和議論。
他沒想到自家這位李師兄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名望,相對來說,對旁邊范蠡的討論反而寥寥無幾,認識的也只是向自己好友介紹了下范蠡是范家之人,南陽鉅富之家。
李承乾有些哭笑不得,李斯的確是位王佐之才,多年的相處中,也知道他熱衷權勢,一心想施展自己的抱負和所學。
可是在李承乾看來,旁邊這位範師兄,在某些方面,能力比李斯應該是更強一些,看來范蠡平時也是屬於那種很低調的人。
這時,一陣香風掃過,陰麗華款款來到了已處於中心的李斯身旁,欠了欠身,繼續溫柔地說道:“世兄,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李斯看到陰麗華來到跟前,不由眼睛一亮,笑著說道:“多日未見,英華風采更甚,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小子。”
陰麗華聞言臉色通紅,管家和李家世代交好,陰家來到南陽之後,也經常拜會李家,兩家關係已是親密,“世兄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