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包裹呢,拿給我,怎麼可以把它放在後備廂裡,”蘇倫突然焦躁起來,
一個黑衣人開啟後備廂,取出一個捆紮得嚴嚴實實的四方包裹,蘇倫把自己的手袋丟在座位上,先把包裹小心地摟在懷裡,然後才坐進車子,她的做法實在奇怪,讓小來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車子駛出機場,上了高速公路向北飛馳,
小來簡單介紹了尋福園裡的近況,談及小燕的異樣表現時,他的話馬上變得吞吞吐吐起來:“蕭小姐說,不許向外人提及這件事,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你們二位可以去當面問她,最近,楓割寺裡血案頻發,警察部門已經禁止任何地方來的遊客進入寺裡,對每一位僧人嚴格審查,”
蘇倫的過度沉默壓制住了小來的談興,所以車廂裡很快便陷入了沉默,
早春的北海道仍舊是冰雪覆蓋的世界,尋福園的牆頭上還有點點殘雪未消,更不要說樹葉轉綠、草地發青了,
重建後的尋福園幾乎與原先一模一樣,如果是沒有見識過當時拆解現場的人,根本看不出主樓是被重塑過的,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蕭可冷的細心和認真敬業,手術刀善於識人,當年委派蕭可冷管理在日本的一切產業事務,可謂是人盡其才,
車子進入尋福園的大門時,蘇倫忍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風哥哥,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真是奇怪,以前來的時候,從沒有過家的感覺,這一次與你同來,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拍,目光交錯之間,彼此心境息息相通,那種無言的甜蜜卻是最令人滿心歡愉的,
見到蕭可冷之後,大家只有簡單的寒暄,不過心頭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塊,高興不起來,
“小蕭,帶我去你的房間,我有話說,”蘇倫始終抱著那個包裹,須臾不離左右,那應該是燕遜郵寄過來的東西,想必貴重之極,才讓她如此小心,
我信步上了二樓,蕭可冷很有耐心,把房間裡的一切擺設都按原先的樣子擺好,包括沙發、落地燈、窗簾、木地板,都與原先拆解之前一模一樣,當我推開書房的門時,裡面的書架也全部都在,只可惜,大部分書都東倒西歪地趴著,
我隨手抄起一本,只有書皮,裡面的書頁像被老鼠啃過似的,全部都是牙印,
“這會是獠牙魔的牙印嗎,”我凝視著亂七八糟的書頁,不敢把這些跟小燕聯絡起來,粗略算來,書房裡七成以上的書都被小燕咬過,並且大部分都是老版圖書,書皮散發著淡淡的黴味,
剛剛吃飯之前,我曾問過蕭可冷小燕去了哪裡,她只是搖頭苦笑,說不出小燕的下落,但大概能確定他就在通靈之井的潛艇裡,
“小燕究竟在海底世界裡獲得了什麼,當他以那種目空一切的口吻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曾說自己要做世界的主宰、宇宙的主宰,現在呢,他做了什麼,還要做什麼,”滿腹疑團弄得我了無睡意,
客廳裡那尊青銅武士像依舊穩穩地矗立著,當我站在它面前時,在這座別墅裡經歷過的一切又一幕幕重新浮現在腦海裡,關寶鈴、大亨、鼠疫、王江南、孫龍……現在,每個人都成了我生命裡的過客,唯一永恆存在的,只有蘇倫,
入睡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下意識的,我把臥室的門留了一條窄縫,正對書房門口,假如有人再次偷偷潛入書房的話,我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小來拿給我的一柄手槍就放在枕頭下面,隨時可以拔槍射擊,
“小燕、小燕、小燕……燕遜什麼時候能到這裡,做為小燕的姐姐,她說出話對於小燕總有幾分約束力吧,”我的腦子裡一陣迷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只是短暫的睡眠,非常短,只有二十分鐘不到的樣子,就被一陣輕飄飄的腳步聲驚醒了,我側身摸到了手槍,立即瞄向門縫,鼻子裡仍然裝出微微打鼾的聲音,
一個瘦削的灰衣年輕人出現在書房門口,腳步極輕,向書房裡張望了一眼,隨即轉向臥室這邊,我把握槍的手壓在身子下面,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睡姿,鼾聲始終均勻,
他從門縫裡瞄了幾眼,低聲笑起來,毫無疑問,那是小燕的聲音,
“解除禁制,解除禁制,但到底怎麼辦呢,”他在自言自語地嘟囔著,
我聽到他用力拍打著青銅武士,手裡好像還拿著一隻小錘子,“噹噹噹當”地敲了幾下,深更半夜弄出這種動靜來,其實早就把巡夜的神槍會人馬驚動了,只是大家都覺得小燕腦子有病,不屑於管他而已,
“啊,原來秘密在這裡,芝麻開門、芝麻開門……”他竊笑著,把錘子丟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無聲地下床,貼著門縫向外看,他已經把青銅武士捧著的那隻鍾拆了下來,與其說是拆,不如說是切割,他丟在地上的原來是一把鋒利的短刀,能夠把連線著古鐘的武士手臂削斷,
古鐘移開之後,武士的身上露出一箇中空的大洞,他從洞裡伸手進去,不停地摸索著,嘴裡唸唸有詞:“左九、右二十二;左十五、右六十;左十、右十,嗯,好了,一切就這麼簡單,開,,”
他把手撤回來,直起身子,抓住武士的劍柄,用力一拔,
“咔嚓”一聲,長劍沒有拔出,武士的頭顱卻陡然落了下來,咕嚕嚕地滾到牆角去了,從它的脖子裡馬上彈出一隻觸控式螢幕鍵盤,上面至少有三十幾個游標在縱橫閃爍著,
小燕高興地幾乎跳起來:“哈哈,我就知道‘不打不相識’,現在讓我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群組密碼能把飛行器牢牢鎖住,長達千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