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風林火山
1盜墓之王,楊天到此
邵黑平躺在床上,右手平放在張百森掌心裡,左手伸向我,虛弱地笑著:“天下至道,陰陽而已……希望你身體裡儲存的‘陰陽神力’不會令我失望……”
布門履大師坐化之前把“陰陽神力”傳給我時,沒有絲毫的預兆與說明,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機會發揮它的作用,
我握住了他的左手,冷得像寒冬北風裡的冰雕,
“請兩位……盤膝坐下來,我預感到這一次會持續……很長時間,幾個小時或者十幾個小時……張、張老大,如果我到了‘油盡燈枯’的境界,記得……告訴我哥,在我口袋裡有封給他的……信,要他照做……照祖宗遺訓那樣……”
邵黑的話,遺言的成分很重,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凝重並且鬼氣森森,
張百森臉上浮現出溫和寬厚的笑容,低聲安慰他:“別多說話,你會沒事的,我會發力給你,護住心脈、氣脈、血府、神闕,一定沒事,”
從邵黑手上傳過來的寒氣跟青磚地上散發出來的涼意,兩相夾攻,讓我不得不迅速激發丹田真氣,來跟寒冷對抗,
“可以開始了嗎,”我低聲問,
“可以……請把燈關掉,它總是讓我心神不寧……”邵黑喃喃自語著,緩緩閉上眼睛,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的五官相貌不再像以前那樣古怪難看了,顯現出一種前所未見的平和睿智來,
張百森揮袖發出劈空掌力,牆上的開關發出“啪”的一聲響,燈滅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我的心猛然一顫,有種極度恐懼的懸崖失足的感覺,處於四面楚歌的境地時,明亮的燈光的確讓人不安,總覺得看不見的黑暗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危險殺機,
一分鐘後,我的雙眼已經迅速適應了黑暗,院子裡的雪光倒映進來,令那扇門上貼著的木桑紙,蒼白得像是一幅半舊的投影螢幕,
寒氣無處不在,並且越來越濃重,我將丹田裡儲存的真氣進一步提升,化做循經脈緩緩執行的暖意,周身繞行,掌心裡不斷吐出真氣,衝進邵黑的身體,他的手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房間裡一片寂靜,與隔壁相連的那堵牆,突然失去了隔音效果,關寶鈴的笑聲、低語聲毫無阻礙地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那個夢真是可怕啊,我現在說給你聽,心裡還怦怦直跳呢,你想想,生著六條胳膊的怪人,正在用各種各樣的酷刑折磨地球人,好像生物學家解剖青蛙和兔子一樣,或者是昆蟲學家們在用鋼針製做標本……”
我明白,她在講述自己第一次失蹤時的幻覺,消失和重現的地點,都在尋福園別墅的洗手間裡,
大亨一直在笑,發自內心地、溫柔地笑著,不時地用“嗯,啊,真的,”應和,彷彿是聽關寶鈴講天方夜譚上的奇異故事,
“或許她會講那個玻璃盒子裡的經歷吧,不知道大亨聽了,會不會醋意橫生,”這個惡作劇的想法一經浮上來,我忍不住眼角一痛,似乎有什麼苦澀的液體也擠出來,
我忽然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古琴聲,本來極其流暢的曲調,被拆分成無數單音,無情地折磨著我的聽覺,楓割寺裡能發出琴聲的,只會是“幽篁水郡”裡的藤迦,這麼晚了,她還在不眠不休地參悟那塊鐵牌嗎,
“海神銘牌”是我跟關寶鈴那段奇怪經歷的真實見證,在她生命裡,再也不可能有某個男人,像我一樣陪她度過那樣的困境,這是最值得驕傲的事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逃避這樣一個事實,,“關寶鈴是自己生命裡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
“橋津派的忍者敢那麼大膽挾持你,”大亨的聲音帶著慍怒,
“是啊,刀壓在我脖子上,不是拍電影時候的道具,而是真真正正的刀刃,我真的怕極了,害怕那個鬼一樣可怕的女忍者一刀割下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關寶鈴膩聲撒嬌,讓我如坐針氈,
“大亨的女人”這五個字像是一句無法破解的詛咒,又一次重重地橫在我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