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楊睿準備閉目等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身子一輕,雖然身後紫鬃鐵爪熊還在如同坦克一樣轟隆著前進,可這聲音卻越來越遠,那股子腥臊的味道也漸漸聞不到了。
終於是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揹在背上,來人即便有些一瘸一拐卻是絲毫不見速度有什麼遲滯。
尼瑪,這妮子還回來救老子了?
卻見這人背上寬廣,不像是陳彩英那苗條曼妙的身材該有的肌肉虯結,不見一頭靚麗的青絲,倒是蒼茫皓首。
遂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道笑道:“倒是小看了你小子,沒想到臨了倒算是個爺們。”
不是陳懷宗又是誰?在看身側,那一臉驚魂未定,花容失色卻奔行在陳懷宗身邊的正是陳彩英。
別看這陳懷宗一條腿用的是義肢,揹著一個楊睿絲毫不比空手的陳彩英慢,還隱隱更快上一籌,倒是陳彩英臉色刷白,抿著薄薄的雙唇跟的有些吃力,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了。
楊睿本來還想回答,可一張嘴就灌了一嘴的風,連忙閉上嘴,把這腦袋緊緊的貼著陳懷宗的背上,這才感覺好一些。
也不知道奔行了多久,終於是再也望不見那個山坳了,身後也不見了紫鬃鐵爪熊那恐怖的身影。
陳懷宗漸漸停下身形,把楊睿放下地來,陳彩英也停了下來,喘著粗氣,臉上香汗連連,臉上也開始慢慢有了紅潤的光澤。
陳懷宗一放手,楊睿就整個人軟軟的躺倒在地上了,是真的嚇的腿軟了。
陳懷宗看著驚魂未定的兩個人,罵道:“你們兩個兔崽子倒是膽子真不小,竟然敢跑到紫鬃鐵爪熊的地盤敲鑼打鼓還烤上肉了,真的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都不想活了是怎麼的。”
又對著陳彩英罵道:“小睿沒修為,沒狩獵過,不知道兇險,你在這狩獵隊也好幾年了,怎麼連你也跟著不知道輕重,差點就連小命都交代了。”
陳彩英雖然實力不弱,在狩獵隊也不短了,但平時都有經驗豐富的隊長帶著,狩獵也往往是針對一些實力不強的妖獸,又何曾見過紫鬃鐵爪熊這種恐怖的妖物,更別說自己單獨面對了。
被陳懷宗大罵的兩人,陳彩英固然是低著頭不敢說話,楊睿也是驚魂未定,這時候才剛剛開始回魂呢。
楊睿偷偷摸了摸褲襠,沒感覺的溼潤,心中稍定,暗道,尼瑪還好,這要是給直接嚇得尿褲子了,那真的啥臉面都丟盡了。
見兩人都不吱聲了,想來方才也是嚇壞了,陳懷宗嘆道:“小睿,本以為你還是雖然不能修煉,但比起楊河村那些個愣小子來,總還是要穩重一些的,昨夜方勸我不可魯莽,怎的今天你便和小英幹這莽撞的事情,若不是老夫多個心眼,跟著你們出村,怕是你們兩個就算是交代在這了。”
楊睿這時候想起來還是後怕,說道:“陳叔,這玄真界的妖獸都這般巨大可怕麼?我還當是都如同短齒箭豬那般,雖然和我家鄉有些不同,卻相差不大。”又使勁的打量四周,沒見到紫鬃鐵爪熊的身影,才算是少少安定了一些。
陳懷宗也是氣笑了,罵道:“那短齒箭豬不過是大多養氣境,最多不過是淬體境的小妖獸,這紫鬃鐵爪熊那可是養靈境後期巔峰,差一步就是靈識境的妖獸,和那短齒箭豬又如何能夠相提並論?”
見楊睿不敢接話只是訕訕的坐在地上,陳懷宗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待見兩人都恢復了一些,便道:“行了,還是趕緊先回村吧。”
說著便要回去,卻聽到楊睿說道:“陳叔,有勞您再揹我一段唄,”又聽到楊睿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退軟了,站不起來。”
陳懷宗聞言戲虐的說道:“喲,剛才不還挺威風呢嗎?我還道你是個漢子呢,這會兒怎麼就這個熊樣了。”
楊睿尷尬的說道:“剛才以為必死無疑了,自然是想著能跑一個算一個,總比兩人一起死在那強,這會兒想起來,卻是腿都軟了。”
陳懷宗笑罵道:“看你個熊樣吧。”
嘴上罵著,倒是一把撈起楊睿,和陳彩英快速朝著村子關隘的方向掠去。
陳懷宗把楊睿送回家,帶著孫女回家了。
只要把孫女看好了,就依著楊睿那個性子,陳懷宗倒是不怕他自己一個人敢跑到野外去,就算有這個膽,守衛都不會放他出去,因此也沒有特意交代什麼,只是讓他好好休息。
楊睿回來找了個大木桶,弄了一桶熱水,直到跑的面板通紅,又去食堂弄了點果酒喝下去,感受著那種靈氣在體內滯脹的飽腹感,才感覺真的回過魂了。
大爺的,今天可真的是嚇得楊睿夠嗆,那紫鬃鐵爪熊,這巨大的血盆大口,楊睿真的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畢竟地球還是文明社會,又是太平年景,哪裡見過什麼要命的危險。
非要說這三十年了,楊睿這輩子所經歷過最危險的事情,莫過於三十多年前,差點就被自己的兄弟所追上,失去了從小蝌蚪發育成嬰兒的機會,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可今天之後,楊睿終於是知道了,原來真正直面這危險的時候,那種心臟幾乎驟然停頓的窒息感,有多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