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結束後,沈寒凜先回家衝了一個溫水澡,然後換上溪晨一中的校服,便揹著昨日就已經整理好的書包去學校了。
今天有早讀,需要在六點五十分前到校。
他起來的時候是四點十五分,跑步加洗澡,花費了差不多一小時,在路邊攤販吃早餐又用了十分鐘。
現在已經是五點三十左右。
天空現在才慢慢亮起,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學生更是沒有,走過的很多街道甚至一個人都沒,只有一些販賣早餐的攤販為了一天中唯一的能夠盈利的時間忙碌著。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伐竹取道.......”在他走過的道路上傳來一陣陣細小的背書聲,他總是不願浪費時間,即使是在前往上學的道路上,他也會在看路的同時,背誦一些教科書上的古詩詞,或者是政治歷史上要教到的知識點。
他穿過學校的大門,上了三層樓梯後,終於來到他班級所在的樓層。
這層樓裡的教室幾乎都是烏黑一片,只有一間教室是亮著的,從教室裡射出的燈光,照亮了那一塊的走廊,在這黑暗無比的第三層極其顯眼。
他邁著輕捷的步伐,漸漸靠近那件唯一明亮的教室。
待他走近一看上面的班牌,居然是他所在的班級,三年F班!
隔著窗戶一看,裡面只有一人,譚清竹!
她在燈光的照耀下拿著一本語文課本認真的看著,小嘴輕輕蠕動,好似在讀著什麼。
眼前的光景美的像一幅畫卷,給人一副即使是外界發生了世界大戰也與她無關,她仍舊會在那裡繼續閱讀的錯覺。
他的身心彷彿完全陷入了眼前的場景,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四周寂靜無比,甚至可以聽到講臺上面掛著的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人好像有一種特異功能,就是無論在哪裡,只要被人長時間注視,就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產生。
譚清竹似乎察覺到沈寒凜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抬起頭來正好看見沈寒凜。
她的眼神好像有點呆滯,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遲鈍了幾秒後,她的眼神恢復正常,彷彿一切都沒發生一般,繼續低頭看起手中的語文課本。
在兩人對視的時候,沈寒凜也已經從那不知其然的狀態走出。
說實話,現在他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畢竟被人這樣無視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還是他的同桌,雖然他覺得她的做法沒有錯,換成他自己的話,很大機率也會做出跟她一樣的行為。
畢竟別人看自己是別人的權利,自己沒有權利讓別人轉移目光。
要是你讓別人別看自己時,別人回答說他沒在看你,只是看著那裡發呆而已,你該怎麼辦?
與其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地步,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無視來的要好。
他不想就這樣落荒而逃,反正他們兩個都不是喜歡說話的人,只要互不搭理就好了。
不要想成是坐在一起的同桌,而是想成一個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陌生人就好了,就跟在早餐店裡與陌生人拼桌吃早餐一樣。
各吃各的,互不打擾,也不會有什麼交談。
他跟她是兩個獨立的人,彼此之間毫無瓜葛,這樣就不會有剛剛那尷尬的感覺,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愉快!
從今天開始,在教室裡他要時刻保持著跟在早餐店吃早餐時與不相識的人拼桌吃早餐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