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婚第二天，新婚的apha丈夫就消失了。
姜若跟鬱明簡沒有私人聯絡，即使註冊登記也是透過秘書黎頌。他手機裡存了鬱明簡的號碼，那個號碼沉寂在他為數不多的聯系人裡，一次都沒有閃動過。他不知鬱明簡在忙什麼，是工作太多，或者有其他私事。
鬱明簡的這棟房子，一定不是他的k市唯一的住宅。房子很大、房間很多，冷色系的風格、嶄新的傢俱，但流露主人生活氣息的物品很少，就像昂貴的陳列品，拒人於外、界限分明。
雖然鬱明簡說，除去臥室書房，姜若想怎麼使用房子都可以，但姜若還是無法擺脫闖入者心態，怕自己會弄亂、弄壞房子裡的東西。大部分時間他窩在房間裡趕稿。狀態不好，稿件進度緩慢，很多次姜若不得不放下畫筆，呆呆坐著，望向窗外院子牆的光影出神。
那個人在他面前，他惶惶不安，那個人不在，他同樣心緒不寧。
不過因為apha年輕氣盛的決定，他才會擁有這場稀裡糊塗的婚姻。姜若很清楚，這裡本就沒有他的位置。
姜若埋下腦袋，在速寫本上混亂地畫著塗鴉。明天是截稿日，編輯催促了好幾次，但仍有很多畫面沒完成上色。掛鐘指向晚上十一點，庭院的草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寂靜空蕩的房間裡彌漫開潮濕的冰冷。
延誤將近四小時的航班終於在傍晚時分落地k市。鬱明簡沒坐上來接他的車，就被肖維截在機場，強行拉去了某飯局。肖維正躊躇滿志推動一個股權專案，想要做出點成績給他老爺子看，迫不及待借鬱家少爺的尊貴身份撐場子。對方老總見到鬱明簡，興奮地當拍板了合作意向。
比老總更興奮的是肖維。他掏出手機搖了幫狐朋狗友，又拽著鬱明簡開第二場。一幫子紈絝子弟，腎上腺素上來，會所包廂裡煙霧繚繞、酒氣彌漫，玩得越來越放肆出格。
鬱明簡興致缺缺坐在包廂角落，沒有參與這場深夜的狂歡。
肖維屁一屁股坐到旁邊，摟住鬱明簡肩膀：“怎麼不玩？”
鬱明簡扯扯嘴角，帶著冷淡的笑意回答：“無聊。”
“操，哪裡無聊？”肖維嘟噥，往鬱明簡身上湊了湊，按住好哥們的肩膀，藉著醉意開口：“小簡，我想來想去，還是得跟你認真談談。我說你……你真他媽結婚啊。”
“對啊，”鬱明簡笑意不減，“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嗎？！”耳邊的聲音陡地提高，“我問你，你跟、你跟那家夥結婚前，總過說過幾句話？跟誰結婚不行非得跟他，你這是向家裡交差嗎？選個門當戶對的行不行？我肖維把話挑明，你是不是因為他是姜舒願哥哥……”
話沒說完，肖維的身體猛地被推了一下，旁邊俊美的apha站起身來。
肖維發愣道：“你做什麼？”
鬱明簡沒有回答，拿上風衣，大步推開包廂門，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等候在外的司機見鬱明簡出來，連忙跑過去拉開車門。
“回家嗎少爺？”
鬱明簡坐進後座，往後靠著停了兩秒，懨懨說：“去明悅。”
鬱家控股明悅集團，旗下的明悅洲際酒店，有一套總統套房始終是單獨留給鬱明簡的。
夜色越來越深了，天幕沒有星光，連月亮的痕跡也沒有，像是一片濃墨，格外暗淡漆黑。
有時工作到深夜，鬱明簡就不會再回家，而是住在離公司寫字樓不遠的酒店裡。這套房鬱明簡沒有讓朋友來過，他唯一帶進來的只有姜舒願。
“你不要抽啦，”那次，姜舒願軟軟靠過來，摘走他的煙，“沒看到煙盒上的字嗎？吸煙有害健康。”
姜舒願的資訊素是淺淡的鈴蘭香。不知道為什麼，身為apha的鬱明簡，從性別分化以來，就有些反感oega過於甜膩的資訊素。姜舒願最開始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因為姜舒願的資訊素，很少見的不讓他覺得惡心。
鬱明簡其實不怎麼抽煙的，他只是喜歡點了煙看草葉燃燒而已。不過姜舒願靠在他肩膀邊這樣說的時候，鬱明簡也沒有解釋，撣了撣煙灰，半開玩笑地看向眼前柔美白皙的oega：“你做我的人，我就戒煙。”
“不講道理，不抽煙是為你自己的健康，憑什麼我要跟你做交易！”姜舒願不服氣地瞪大眼睛，抬腳踢向鬱明簡，卻被一把反握腳踝。姜舒願怕癢，忍不住倒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咯咯笑出聲。
從回憶裡緩緩抽出，鬱明簡回神，眼神暗暗冷下來。他掐掉煙，拿起茶幾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