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慕寒先生,求您收我為弟子,訓練我,讓我早日修到仙的境界!」
藏突然跪下讓尹若玉驚訝,他的話更是讓他跳起來,著急的想說什麼,尹慕寒讓他稍安勿躁,他看著藏,眉頭擰的死緊,他說:「修行急切不得,要達到仙的境界短時間是不可能的。」
藏咬住嘴不說話,尹慕寒嘆息,他知道藏在想什麼,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知你的感受,呂偉和呂裕的死給你的打擊很大,讓你對自己産生懷疑,想要在呂明到來前讓自己變強,可是藏,你真的只是想變強嗎?」
藏抬起頭沒說話,深埋在眼底的思緒已給尹慕寒答案。
「我知你恨離崢,恨不得殺死她,但離崢關繫到整個修羅道的存亡,你在恨都只能放下,別讓這成為你的執念。心生魔障,這對你不是好事,太過執著而走火入魔對你只有傷害。」尹慕寒心裡無奈,只能勸著說。
「可我心裡苦。」面對尹慕寒,藏無法隱瞞,痛苦道:「呂偉走的時候我不再身邊,我想守護呂裕,卻讓他走上相同的路。我很痛苦,也怨恨離崢,但我更恨自己,恨能力不足的自己,但我不能一直自怨自艾,我要變強,必須變強,這樣我才能守住呂明。」
尹慕寒看到藏在也無法壓抑的痛苦,心裡也難過,他明白藏的心情,但,「你這已成執念。」
「心魔已生,這對你不利,放下執念戰勝心魔,你才能得自在。」
「我知道心魔對我的不利,但我豈能輕易放下!」藏痛苦道:「慕寒先生或許不能體會,但我真的很難放下!每每閉上眼都會想到呂裕最後的樣子,我真的很難過……」
「我明白!」扶著藏的肩膀,藏抬頭看著尹慕寒,看到他眼裡的痛苦,藏愣了,尹慕寒苦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正因明白,才要勸你。」
看著涅槃劍的方向,尹慕寒難過道:「藍饕和慕雪走的時候,我沒有一刻不責備我自己,我怪自己為什麼不快點趕到,為什麼這麼弱,若我在強大點,他們都不會死,藍離和藍蓉也不會失去父母,藍離就不會這麼孤苦。」
「我想殺死那些妖魔為他們報仇,哪怕要我死,這份執念在我心裡滋生,但,」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抱著藍離幼小的身體,尹慕寒痛苦道:「當我看著藍離,我又想,他們已經不再,我即使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藍離想,也得遵守藍饕和慕雪的遺願,保護他們孩子直到長大;他們犧牲,也不是為了讓我抱持仇恨和自責活下去,我若強行為之,豈不辜負了他們?」
「當我放下這份執念,自由的當下,我也成為帝君」尹慕寒苦笑:「多麼諷刺啊,若我早日飛升,也許就能阻止一切,可我的成神,卻是建立在這樣的痛苦和遺憾上,可我除了放下,也只能放下,這不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藍離和若玉。」
尹若玉從沒看過尹慕寒這麼痛苦的模樣,他知道每當龍族滅亡的日子到來,尹慕寒都會飲酒消愁,卻從未看過他表現出來,這是第一次,內心震撼之餘也很難過,忍不住抱著他。
尹慕寒摸摸尹若玉的頭,然後對同樣愣住的藏說:「我會盡可能幫助你達到仙的境界,但你也須試著放下執念,不要讓心魔影響你。」
藏沉默,尹慕寒又說:「其實以你這些日子的磨練,修為早已更上一層樓,若你能放下執念,也許離仙不遠了。」
「我明白了。」藏深吸口氣,看著尹慕寒鄭重道:「我會試著放下執念,不讓心魔影響我,這段日子,就麻煩慕寒先生了。」
尹慕寒見他聽進去了,稍稍鬆口氣;藏起身,對上尹若玉擔心的目光,他摸摸尹若玉的臉龐,笑了笑,彷彿在對他說不要擔心,尹若玉明白了,也笑了笑。尹慕寒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微動,卻沒有說出來,他拍拍抱著自己的尹若玉,道:
「經歷這麼多事你們也累了,先休息,這段時間先休生養息,我也要想想該如何幫助你們修行。」
「好的。」
尹若玉送藏回小屋,房間裡很幹淨,一點灰塵都沒有,看的出來族人都有來打掃,藏不禁笑了,為族人的善心。
他們的善,對他人來說或許微不足道,但對藏來說,那是不曾熄滅的一盞燈,即使身陷險境,絕望至極,都能在緊要關頭為他找回清明。
「回來這裡真好。」藏忽然道。
尹若玉正在往茶壺裡倒熱水,是族人先幫他們準備好的,正要往茶壺裡塞茶葉的時候,聽到藏這麼說的他抬起頭,藏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側頭笑著說:「從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這麼安心,尤其你在身邊,是非紛擾像是消失了一樣,心裡很自在。」
尹若玉笑了,他看著浸泡在熱水中的茶葉慢慢蕩漾開,為清澈的水染上顏色,尹若玉看了會兒後也把視線轉移到窗外的雪,道:「其實我想對你說,無論你經歷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你開心,我陪你;你難過,我陪你;你想變強,我陪你;無論要經歷什麼,是兇是險,我都不會放你獨自一人。」
看著藏,尹若玉笑了:「我已經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