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初冬深寒。
荒林小道上,兩道身影一晃而過,匆匆忙忙地朝著荒林深處跑去。
這是兩個穿著破爛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看上去異常狼狽。
跑在前面的少年面黃肌瘦,頭髮蓬亂,兩隻眼珠子賊亮賊亮的,透著一股機靈與狡猾。
而後面的少年身材肥胖,頭頂溜光,一邊奔跑,一邊還在往嘴裡塞著饅頭,一副死了都要吃的模樣。
在二人後面,一大群點著火把的人緊追不捨,口中怨念咒罵不絕於耳。
“站住!站住——”
“又是那兩個缺德的小莽子,這次抓住他們,非打斷他們的狗腿!”
“兩個死痞貨,給死人祭奠的東西也敢偷,就不怕頭頂生瘡,屁股流膿啊!”
“抓住他們,亂棍打死!”
“站住!”
……
身後叫罵不斷,兩個少年跑得更快,一跐溜的鑽入灌木叢中。
“周大胖,快點!他們要追上來了……快點!”
“嗚,等等我張燃。”
周大胖的身型笨重,跑著跑著便慢了下來,只是吃饅頭的速度絲毫未減。
無奈之下,張燃只好返回將人拽著繼續往前跑,嘴裡不停數落著:“我說周大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著吃,你這傢伙是山豬轉世嗎,待會兒再吃你會死啊!”
“是啊張燃,再不吃我就要餓死了。”
周大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張燃直翻白眼,不過他也習慣了對方這副要吃不要命的樣子,所以他懶得多說什麼。
要說這兩個少年,本是邊境遊士之子,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只因二人父母雙雙死於獸亂之中,無以養活自己,只能靠著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為生。
二人一路從南到北,刨過樹根,啃過樹皮,好不容易來到流雲鎮,卻處處遭人排擠,連頓溫飽都顧不上。
小鎮實在混不下去了,他們便到附近的村莊偷食,被多次驅趕之後,竟將黑手伸向死人墳地的祭品。
一次兩次村民還能容忍,可這兩個傢伙三番四次的打擾死者安寧,自然激怒了周圍的村民,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不過這二人還算機警,見勢不對,撒腿就跑,而且專門往那些沒路的地方鑽。
……
聽著身後的咒罵之聲消失,二人又跑了一段路,這才完完全全的放下心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孃的個鬼,一大幫泥腿子,追了小爺兩三里路,簡直欺人太甚,等下次再來,小爺把你們的祖墳都給扒乾淨!”
“那個……剛才不是已經扒乾淨了嗎?”
“扒了外面的,裡面還沒扒呢!”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