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束縛萬法,毀滅萬道,這是天道之法,可謂強大到無極之地,任是誰,面對煌煌天威,都會匍匐在天道之下。
天下修士恐怕最懼怕之物便是天劫了,這劫,歷經萬古,斬滅了多少人傑至尊。
天雷急驟,狂風暴雨間,電閃雷鳴。
一種浩大聲勢傳蕩世宇,細小的電弧包裡方圓數千公里,大地上湧出青色火焰,形成巨大的火海世界。
青火灼身,天雷灌體,在昊天身上炸開,巨大的罡風席捲,巨大的風暴之中,昊天雙目激發出無盡劫光,轟殺而上。
五獸成形,擊裂天宇,漫天神雷降下,轟得昊天倒墜。
“這雷詭異。”
昊天頓時驚醒,起初神雷轟炸,但昊天仙體轟隆而鳴,大道之音轟炸,仙氣霧繚,體內星宇繁奧,至尊氣息勃發,而現在,身上雷電不滅,不斷擊毀昊天的力量。
雷電似乎永不幹涸,還能吞噬昊天力量再生,以一種恐怖姿態暴漲,天地轟鳴間,昊天感受到全身符文正在被影印。
“這,小子,大麻煩來,這是天叩雷。”
書靈看著昊天渾身符文被影印,大聲喊道。
天叩雷,直扣心魂,傳說一個人若心中有愧,或濫殺無辜,或欺凌弱小,都會面臨天叩雷的擊殺。
天叩雷虛無飄緲,多少年未見一例,而如此昊天卻遇上了,古往今來,最驚豔的天才往往死在此劫之下。
億萬殺業,都會被一一清算,這是天叩。那些曾被昊天殺死的冤魂會再現,手上有多少血腥,就會有多大的業障。
昊天在眨眼之中,被影印的符文似乎在昊天體內永久消失了,昊天心魂永墜黑夜之中,在茫茫無物之中,億萬哭嚎之聲,悽慘無比,一種怨念正在襲來。
昊天斬去心魔,道心永固,天叩雷分兩部分,一為叩心,一為叩孽,前者直指武者本心,後者陰暗邪念都為罪,多大的黑暗便是多大的劫。
人非草木,豈能無七情六慾,一個人再單純,內心總有隱藏的黑暗,無數念頭在昊天腦海轉過,他曾生屠百萬,也曾滅殺強敵,死在他手上的人,何其之多。
“遠古戰場之中,你為一時意氣,計坑萬敵,生生屠滅百萬生靈,開闢殺之最,你可知,你所殺百萬生靈中,有多少家庭破碎,他們或為人子,或為人弟,或為至親骨血,你可知你造下何等罪孽,難道不該愧疚嗎?”
天道的聲音,充斥威嚴正色,在大氣勢的威壓之下,億萬哭冤之聲,百萬人影從血海中浮現,一隻只血紅的手掌向昊天抓來,百萬冤靈向昊天湧來。
“還我命,我還有未出生的孩子,我都沒見過他一面,鄭昊天,你該死。”
“我家的母親還在等我,可我卻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鄭昊天,這是你的血罪。”
“我才十六歲啊,就這樣死在大陣中,連身體都被罡風絞碎,我死無全屍啊,鄭昊天,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百萬冤魂,屍骨累累,如一座巨山壓迫而來,在昊天心中。無數人的面孔在昊天腦海轉過,昊天記起了一個個故事,一份份不一樣的感情。
那是那些死去的冤魂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的,他們有家人在等候,有妻兒在留守,一個個家庭破碎,那悲怮之景,展現在昊天腦海中。
一個年老的婦人在墓前哭嚎,那是她的孫兒,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婦人哭嚎悲天,抽泣之聲彷彿句句在耳。
一個個人在咒哭,在天地間哀嚎,昊天心中萬般感覺,無數怨氣纏繞,一隻只血手掌印在昊天身上,濃腥的血液澆在昊天身上,血腥之氣沖天。
“我手上殺業,亦是天道之體現,你們有家人,難道我就沒有嗎?你們是人子,難道我就沒有母親嗎?”
“這浩瀚大地,殺業何止億萬,你們冤嗎?這世上本就無公正之義,若論公正,你們敢說自己沒有欺凌弱小,沒有殺死敵人嗎?”
“你們冤,難道我就應該被人殺死嗎?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公道。”
“我鄭昊天心中無愧,無愧於這惶惶浩天,無愧於這浩然山河,我心中之正氣,是為天下人,為大義所存,我,無愧於一切,包括你們。”
昊天聲音隆隆,在天地轟鳴間,整片天地彷彿動盪了一下,道心清明,無塵無垢,任是天叩之雷,昊天依然無愧。
轟的一下,億萬屍骨炸開,血海崩裂,無數怨靈消散,天地恢復寂靜。
叩心,昊天斬去心魔,心中浩氣長存,當然攔不住昊天,可天地寂靜後,卻越發地壓抑了。
叩孽劫,心中黑暗,所造殺業,都會一一清算,嗚,陰風吹起,一個個黑色的怨靈從四周湧來,腥紅無比的血眼,還有那長長的勾魂之鐮。
黑暗慾望越強,這些異靈就全更強,昊天一臉掃去,這無數黑影,代表著他所造的殺業。
“叩孽劫,試問天下英雄誰不曾染血,誰不曾血屠天下,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這無關黑暗,更無關罪孽,我鄭昊天,就是無罪。”
“所謂殺業,不過是天道輪迴之法。”
昊天的聲音隆隆而鳴,心中道音永恆,一絲絲道光從心中展現,如一盞孤燈,在黑夜中燃起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