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不明白。
“我從來以為,只有我痴戀殿下。”
只有我會在殿下的房門外長久忍耐,奢想那些觸不可及的溫情與繾綣;
只有我會在指尖相觸的一瞬,惶恐而又黯然地收回心思,故意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
只有我會遠遠地站在殿下身後,靜望著他言笑晏晏、四處交遊的背影。
陸辛是蘇琅身邊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本不該獲得蘇琅的愛。
蘇琅想反駁他的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話語的深意,竟是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你說……什麼?”
陸辛的眼角有幾分濕潤。
“我……我亦愛慕著殿下。”
那種愛慕,彷彿跨越了山河的險阻,終於化作了沉默的磐石。
他只是愛,卻從不敢傾訴。
好像說出口了,就成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可是現在,連殿下都犯了這樣的錯。
他便無法再忍耐。
蘇琅的眼中是莫大的驚喜。
他傾身握住陸辛的雙手,聲音發顫,“阿年,你、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我本想把心思永遠藏在心裡,只要能看著殿下就好……”陸辛被這樣堅定地注目著,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情感,“不曾想竟蒙受殿下深愛。殿下若問陸辛真假,陸辛只能說,絕無半分虛假。陸辛對殿下,亦不是單純的主僕之情,而是……男女之情。說是膽大包天也罷,驚世駭俗也罷,陸辛從始至終都愛著殿下,心裡不曾裝過別人。”
“原來、原來是這樣……”
蘇琅緊緊地抱住陸辛,甚至無須再多言語。
什麼糾結的過往、未解的情由,統統都被拋棄腦後。
澎湃的感情令他難以自禁。
他想要陸辛。
想要彌補這十多年來虧空的親暱與愛囈。
想要彼此之間再也無間。
他們的體熱透過交頸的纏綿傳達。蘇琅偏過頭,牙齒貼著對方的側頸,用力地咬了上去,似乎藉此發洩十數年的不滿;但那力道很快伴隨耳邊的悶哼消了下去,只剩下細密溫柔的舔舐。
“殿下……”
陸辛雙頰染上緋色,縱然也有幾分動情,這種事還是頭一遭,難免有幾分侷促。
“請容我先準備……”
他、他該是在下面那個吧。
雖然在軍中聽過許多葷段子,但是到底沒有經驗,他是不是要先去請教……
蘇琅頓了頓,倏地笑出了聲。他稍稍離開了陸辛的身子,只餘淡淡的喘息聲在耳邊縈繞。
他伸手挽了挽碎發,抑住身體的輕顫。
“是該吩咐王全兒。阿年,我……”
蘇琅沒有說太多,恍惚地邁過門檻,留下淡淡遠去的背影。
陸辛莫名被簇著洗完身體,送到了親王的榻上。煙香嫋嫋,紗帷垂垂,給房間添了幾分幽意。
他有幾分時光倒流的錯亂感。
好像回到了十幾歲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