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他還會再來麼?”不光那中年人,在場的其他朱家人都一臉希冀。
“你們不用擔心,這是因果罷了。”賀翊軒閉上眼睛,“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真正應該擔心的,還沒來……”
這話一說,朱家幾個女人頓時忍不住大聲嚎哭起來,“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的老祖宗誒,你們叫我們怎麼活啊!”
到了這光景,不止這女人,不少旁邊過來的鄰居都在抹眼淚,朱家正主卻沒那麼悲觀,他一家子的希望,都在這少年身上了,中年男人豪不吝嗇的再次跪在了賀翊軒前面,“賀仙人,這次就靠你了,只要我朱家挺過這難關,以後我朱誠願意這輩子為賀家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賀翊軒看了他一眼,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件什麼事,端著一碗茶水向廚房走去,“這事慢說,我先去幫她刷牙。記住,每天都給她刷牙。”
羅塔寺。
賀知遇哆哆嗦嗦的在葉樟裡穿行,身上已經被灌木勾勒出幾十道紅色口子——他穿著短衣短褲,山上又沒路。
大家很少能夠體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怖,不說城裡人,就算是農村人,現代的各位,也很少大晚上的在山野裡行走。
在現代和古代還在交替的津溲鄉里面,山村夜行人還是有的,但還是有點本事才行。這類有點本事的人當中,包不包括收荒戶那不確定,但肯定不包括他孫子。
但無奈不曰無膽子大啊。
我們在夏天的晚上儘量不要上大山走走,並不是說怕鬼,也怕蛇啊老虎啊什麼的不是?
不曰無不怕,並且還偷偷摸摸的把賀知遇帶出來了。
況且你得先告訴我你去哪啊?
“不曰無你不告訴我去哪我回去了啊!”
不曰無甩著白色頭髮回頭小聲作噓:“我帶你去見和尚!”
賀知遇聽見這個怔住了,並且停住了腳步,“什麼,和尚不是死光了麼?”
“你跟我來就是了。”不曰無的聲音慢慢變遠,扎進草叢裡又不見身影了。
賀知遇吞了口口水,想回去,但是回頭看著無邊無際的灌木叢和樹木,就只有風和黑暗,在心裡尖叫一聲,加快速度披荊砍徑的往前衝去了。
這兩個小朋友從半山腰橫著往側南峰的方向走,這個時候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以上,兩個人不但都是被劃得一身爛皮,還起了一身包。不曰無是習慣了,賀知遇倒是第一次這樣,但這個農村裡的孩子卻是不在意這些小傷小癢小渾身不舒服的。
就在不曰無說帶賀知遇看和尚不久後,兩人就穿過了層層的灌木,到了一個空闊的地方。這裡風景很好,因為這是一個無名懸崖,懸崖上有個突出的大石頭,坐在這個突出的石頭上可以俯視津溲鄉。
賀知遇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不曰無正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棵樹後面對他招手。
賀知遇翻了一個白眼,有氣無力的挪了過去,“幹……”
不曰無捂住賀知遇的嘴巴,“噓,小聲點,你看……”
“和尚?”
賀知遇一臉懷疑的偏過樹木往前面看,不由得呆住了,然後非常無語的躲在了樹後面,戳著不曰無的胸口,“人家談戀愛你也來偷看,你多無聊啊你?爬了一個小時就為了看這個?”
沒錯,那塊石頭上正有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了一起,不過隔得遠,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談戀愛?”不曰無有點不理解這個詞,不過這不能阻擋他帶賀知遇看好東西的熱情,“你不要走,白天看不到的,我帶我爺爺來看過一次後他就不准我來了,如果你能夠看到就好了。再等會。”
賀知遇在身上胡亂的摳著癢,“看什麼啊?”
“和尚啊!前面那兩個人來得比我們早。”不曰無理所當然的說。
“得得得,不不要再說傳說中各種死法的和尚了。”聽到這兩個字,賀知遇打了一個冷顫,也不知道是被山上的涼風吹的還是什麼原因。
“你?”
“誰怕了?”賀知遇搶白道。
“冷了……”
不曰無脫了自己的衣服不管不顧的就套在賀知遇的身上,然後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什麼時候到了這顆樹尖子上就叫醒我,我先睡會。”
“憑什麼啊?”賀知遇裹著不曰無的衣服感覺上身受到了限制,不舒服的扭動著,“不曰無,你怎麼突然要睡了?我自幼三歲飽讀詩書被稱為神童也搞不定你啊你這樣的話,太跳躍了……這思想,憑什麼你睡啊?要睡一起睡。”
“不行。”不曰無打了一個哈欠,“我要帶你看和尚。兩個人都睡了怎麼看和尚?”
“誒。”賀知遇往前看了一眼,踢了不曰無一腳,“那石頭上的兩個是誰啊?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