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未落,馬衛邦的臉色陰沉下來,宛若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緩緩轉過身來,眸子裡透著一絲陰冷,盯著來人沉聲道:“喲,這不是韓文才韓副——校長嗎?什麼風兒把你吹這來了?來給你那孫子走後門啦?”
馬衛邦無心之言,哪料到剛好戳中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的軟肋。韓文才的孫子上學期沒透過測試被退學了,他硬是等到現在學籍管理放鬆了,這才敢來走後門。韓文才偏過頭去,走到趙雲帆面前,一言不發,伸出右手,顯然是在示意交接什麼東西。
眼前這名譽校長和副校長的爭鋒,倒是把這個叫趙雲帆的普通老師折騰得夠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幫誰,連話也不敢說。
只見他顫顫巍巍地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學生證,貓著腰遞給韓文才。
雖然沒看清名字,但馬衛邦還是隱約從指縫裡看見了一個“韓”字,顯然猜到了個大概,拱拱手道:“喲,大孫子退學,二孫子來?韓副校長家可真是人丁興旺啊!三孫子下學期又——來?”
“馬校長收徒,那也是稀罕事兒啊!你這徒弟一看就是好苗子,日後得向你看齊啊。”韓文才做賊心虛,倒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拱了拱手,拿著學生證便走。
馬衛邦聞言微微一愣,沒好氣看了一眼韓文才離去的背影,罵道:“這狗賊,他那孫子再來一百次也是白搭。”
顯然這個叫趙雲帆的老師是兩頭都惹不起,也不知道該不該接話,只得閉上嘴,掏出一張申請表。
馬衛邦見李衍填完了表,回頭便跟趙雲帆說道:“我就不來帶他來取了。學生證做好之後,你送過去就行,他住在我隔壁。”
“是,是,是。”
趙雲帆在這憋了半天,大氣都不敢出,這會兒終於能說話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
師徒二人回到李衍的房間,還好妙妙識趣,依然以兔子的外形蹲在床上。
馬衛邦坐下來,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這才緩過氣,狠狠說道:“這狗東西,就他那孫子,瘦不拉幾的,一看就是廢材。乖徒兒,回頭你可得給為師長長臉啊。”
李衍恭敬地回答道:“弟子一定會努力的。”
“咳咳。”馬衛邦起身,“你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六點起床,我開始教你。”
李衍對著馬衛邦,深深鞠了一躬道:“是!師父!”
……
馬衛邦走後不久,李衍這才輕手輕腳地拉上所有的窗簾,望著床上的妙妙道:“沒人了,你愛變成啥就變成啥吧。”
妙妙聞言,當即變成人形,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李衍,這床是真軟啊。”
“哎呀。”李衍坐在床邊,看著妙妙這沒規矩的樣子道,“女孩子不能這個樣子!”
“好看有什麼用,舒服就是了。”妙妙一邊說著,一邊在床上滾了幾圈。
“隨你了,隨你了。”李衍看著妙妙這天真爛漫的樣子,也知道人類的規矩對她來說太過深奧,只有寄希望於她日後自行體會吧。
“對了,這房子有兩個房間,以後你就可以睡隔壁了。”李衍指了指門。
“那晚上怎麼聊天?白天你要修煉,晚上你要睡覺,你要悶死我啊?”妙妙趴在床上,兩手托腮,委屈巴巴地望著李衍。
李衍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試探性問道:“這也是個問題。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也能跟你神念傳音呢?”
“我想想啊,好像還真有。”妙妙聞言,略作思考道,“來,右手給我。”
李衍不明所以,望了自己右手一眼,對著妙妙攤開。
“有點痛哦。”妙妙伸出右手食指,尖尖的指甲在李衍手心劃出一道道奇異玄妙的血紋。
“嘶。”
手心的肉最是細嫩,痛覺也是最為靈敏。饒是李衍從小就吃盡苦頭,此刻也疼得齜牙咧嘴。
“你手上也要畫嗎?”李衍問道。
“我才不!多疼啊。”妙妙滿意地看了看李衍的右手,像是畫家看著自己剛完成的作品一樣,“我可以變啊,變出來的又不疼。”
“那個……那個啥,那你應該也可以直接給我變吧?”李衍懵了。
“對哦,你不早說!害得我親手給你畫了一個,累死我了!”妙妙沒抓住問題側重點,舉起自己右手,帶著嗔怪的語氣道,“來,蓋個印。”
“嗯,蓋什麼印?”李衍盯著妙妙道,“手掌對手掌?”
“嗯吶。”妙妙點了點頭,往前一扣,握住李衍手掌,“別動啊,要一會兒。”
“哦,好的。”李衍只覺一股暖流從右手匯入,漸漸往全身擴散,酥酥麻麻,甚是舒服,“這個是什麼?”
“這個啊,好像叫兩儀契約,效果應該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