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陽下了地，在門口把痰盂拿了過來，在懷裡掏出來那天畫好的策役符籙，用火機點燃。
“天帝內秘，役使萬靈，特敕所臨，如帝親征，敢有拒逆，雷斧滅形，眾神稽首，萬神奉命，符到所司，立要來迎！”
尹陽嘟囔起來，隨即一聲輕喝：“不得有違，火急應命，急急如律令！”
對面的床上，又是一聲輕響。
尹陽又是一聲輕喝：“出來吧，你們是什麼人？”
隨著這聲輕喝，又是“咯吱”一聲門響，也沒看到門開，就進來一個老頭，並不是從對面床上現身出來的。
藉著外面走廊裡的燈光，能看清老頭微微有些駝背，總有七十多歲了，由於是背對著燈光的，也看不清長的什麼樣子，但一定是鬼魂，地面上也沒有影子。
“你是什麼人？”
尹陽低聲喝道：“為什麼在這裡羈留不去？”
“我叫鄭秋生，就死在這張床上。”
老頭指了指右側的病床，有些蒼老，還陰惻惻的聲音說：“我是被韓主任害死的，要不是隔壁病房的李素蘭和我說，我還不知道是被害死的呢，女人心細，她一說我才知道的。”
尹陽就覺得和韓主任可能有關係，果然他也是這麼說的，追問道：“韓主任是怎麼害死你們的？”
“他給我吃了一片藥，我吃完就喘不上來氣兒，一命嗚呼了。”
鄭秋生輕嘆一聲：“隔壁的李素蘭，也是這麼死的，她告訴我，就是那藥片的事兒，不是我們的病發了，她不甘心，不肯走，我們的關係挺好，我就留下來陪著她，要報仇啊！”
“哦！”
尹陽想了想才說：“你能把李素蘭叫來嗎？”
鄭秋生點了點頭，很快就轉身出去，也沒看到門開，就那麼消失在門口。
尹陽現在對自己的術數非常有信心，知道他不敢跑的，這老頭死了沒多久，也沒多大道行，只能聽從自己的指揮和調遣。
果然，沒過一會兒，門口就出現了兩個人影，還是鄭秋生說：“這就是李素蘭了，我無兒無女的，倒也沒什麼掛礙，她不一樣，有個在國外的女兒，沒等到見女兒最後一面，她就被害死了。”
“我就是李素蘭！”
那老太太也開了口，聲音怪怪的：“就是韓思德那藥片害死我的，前一階段，副主任還和我說，我的病情有所好轉，幾個月之內沒太大問題，當天晚上，我吃了藥片，就死了，那是一種毒藥！”
尹陽也聽得奇怪極了：“醫生用毒藥害人？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後來我才知道，是有人給他錢，讓他拿我們做實驗的，看看吃了這藥之後，會不會出人命。”
李素蘭接著說：“那是一個製藥廠的人，還給他錢了，可憐我那女兒，不遠萬里從國外回來，只能給我收屍，我能饒了他？”
“我在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後，也決定留下來，和她一起收拾了韓思德。”
鄭秋生也略顯氣憤地說道：“再說了，我們不能看著他為了錢，再害人啊？”
聽了倆鬼魂的話，尹陽倒是能理解了。
任道窮也說過，有些鬼魂，未必是害人的，甚至是善良的，自己也曾經見過，王懷玉一家，就非常善良。
可任道窮這次見到自己時，也和自己說過，鬼魂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有的時候，鬼也騙人。
“哦，原來還是這個情況！”
尹陽點了點頭：“你們暫且不要胡來，等我弄個清楚，這裡畢竟是醫院，出了人命，影響也不好，況且你們報了仇，也會受到那邊的懲處，我要是能弄清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處，也不會繼續害人了，怎麼樣？”
鄭秋生和李素蘭對視一眼，都緩緩點了點頭。
尹陽也想起來了，自己對他們的口氣，不太對，畢竟是鬼魂，要橫起來，自己怎麼還徵求他們的意見了？
“行了！”
尹陽口氣橫了一些：“你們都回去吧，不要到處亂走了，嚇到人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