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富扭頭看了看,陶青林進去了,這才說道:“是胡玉玲和陶喆的屍體,誰也不要多話,進去抬出來,不要放在一起,分開放,陶喆的屍體,送陶家去!”
經過這麼一鬧騰,鄰居們又來了好幾個。
可能大家都沒睡,就感覺今天晚上要發生些什麼。
羅大富就不能閒著了,又出了兩條人命,怎麼死的不知道,怎麼辦倒有人去商量了,自己就安排好後事吧!
什麼誰去找李木匠訂製棺材,儘快弄好,不行的話,就將就一下,今天晚上務必弄好。
又安排人去市裡買紙牛紙馬之類的,各有各的事兒。
尹陽可不敢去了,雙腿發軟,有點兒站不穩,好像渾身還一陣冷一陣熱的,可能要犯病,轉身就跑出院子。
跑回家的路上,心裡還在想,如果再見到任道窮,一定問個清楚!
深一腳淺一腳跑回家,天色都微微放亮了。
尹陽甩了鞋子,一頭紮在炕上,拉過被子,蜷縮排去,連頭也蒙上。
可想要睡著,就不那麼容易了。
眼前一會兒浮現出昌林哥那張青黑色的臉,一會兒浮現出陶喆進去時那詭異的身影,轉瞬之間,又浮現出胡玉玲那寸縷未著的身子。
腦子裡也胡亂的想著,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陶青林算不算完,還能追查是誰劈的棺材嗎?
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追查到自己身上,可就麻煩大了!
如果報了警,那再追查起來,自己是不是······殺人的罪過啊?
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自己沒做錯,昌林哥的屍體還停在外面,他們倆就幹起了那種勾當,死了也活該,追查到自己,還能怎麼樣?
心裡這麼想著,才算微微平靜下來。
透過被子的縫隙,能感覺到,外面早就大亮了。
天亮和天黑不一樣,非常擔心害怕的事兒,似乎天亮之後,就會沖淡很多,尹陽也是這樣,稀裡糊塗的,算是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耳邊傳來爺爺的一聲嘆息。
“這孩子,一天沒吃飯吧?”
爺爺嘟囔著:“你那該死的爹,有了錢,爹不要了不打緊,老婆孩子都不顧了,真是作孽啊!”
尹陽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爺爺沒少罵爸爸,自己八歲那年的一天夜裡,爸爸離家出走,帶走了所有的錢,那裡面還有借親戚和村裡鄰居的錢,一去不回。
媽媽哭了好幾天,也出去找過兩次,音訊皆無。
沒過兩年,媽媽鬱郁離開人世。
爺爺一個人經管家裡的幾畝地,不是農忙季節,就帶著尹陽去縣裡撿垃圾賣錢,十來年,算是還上了欠債。
尹陽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初中沒畢業就不念書了,幫爺爺照顧幾畝地,農忙季節,還幫鄰居種地,鄰居們一般也不會讓尹陽白乾的。
順著爺爺的罵聲,想到這裡,尹陽悚然一驚,爺爺回來,快問問那邊的事兒,人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處理的啊?
“爺爺,你回來了!”
尹陽掀開被子問道:“胡玉玲和陶喆是怎麼死的?報警了嗎?”
“報什麼警啊,沒報警,你都不知道,他們倆在後屋,竟然······都說不出口,你可別說出去,他們在幹那事兒啊!”
爺爺搖了搖頭:“你四姥爺說,丟不起那個人,不能報警,人死了就埋掉算了,你青林叔也覺得,調查起來,有點兒說不出口,也不打算報警了。”
尹陽放了心,這就沒事兒了,起碼不會連累自己被抓起來。
爺爺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的,這事兒,早晚也是瞞不住人的!
“要說怎麼死的,可就非常蹊蹺了!”
爺爺頓了頓,才接著說:“村裡人都議論,說是那把菜刀的關係,把你昌林哥的冤魂放出來了,找他們報仇,你四姥爺就說人神共憤,遭了報應,可你青林叔不是那麼說的。”
“青林叔是怎麼說的?”尹陽嚇了一跳,連忙追問。
“你青林叔說,小喆那孩子,就算和胡玉玲不利索,也不至於那麼大的勁兒。”
爺爺皺了皺眉:“你昌林哥的屍體還在外面,又發生了那麼邪的事兒,他就敢去和胡玉玲幹那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