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幻覺吧?”
夏炎雙目盯著鏡子,銅鏡裡不可名狀的白影也似在盯著他。
夏炎扭頭,那白影也扭頭。
牆壁上除了銅鏡,還有一張似燒焦的黑弓,那是原本就存在的掛飾,此時依然安靜地懸掛著,似乎在提示著這位年輕的王爺,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
忽然,異響傳來。
啪嗒...
啪嗒...
窗外的陽光忽然如被什麼詭物吸食一般,在飛快地黯淡。
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天地就漆黑下來,透出神秘、死寂與不詳。
皇宮於這黑暗世界只如一粒河畔細沙,渺小無比。
但這遮天蔽日的黑暗裡,唯有一道明明是黑色、卻給人以純白之感的巨影高聳入雲,長眠於此,不知存在了多少悠久歲月。
強烈的窒息感驟然迸顯,黑暗如無數詭手迫不及待地掐向他的脖子。
夏炎急忙閉眼,垂頭,冰冷的右手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額頭。
過了許久,窒息感消失了...
他睜開眼,鏡子裡的恐怖白影不見了,陽光也從未變黑,花香被秋風帶著從窗隙裡飄入,沁人心脾,遠處還飄來侍衛太監宮女們小聲說話的聲音。
“已經能夠導致幻覺了嗎?”夏炎自嘲地笑笑,喃喃道,“古人說不知蝶夢莊周,抑或莊周夢蝶。那麼,不知是我夢到了白閻羅,還是白閻羅夢到了我呢...”
他往後靠著,抓起枕邊一本講談風水術的書。
他並不喜歡風水,只是覺得自己的噩夢可能與風水佈局有關,就聊勝於無地翻看一下。
與往常不同的是,當他左手觸碰到那本小冊子時,一股奇異的衝動湧上心頭。
那是一種要讓這小冊子裡的一切歸屬於自己世界的衝動。
夏炎愣了愣,但隨著衝動,左手握緊了這本風水術。
一本書冊而已,歸屬於自己又能怎麼樣?
念頭剛落,
那書冊就忽然開始收縮,好像那書冊本身所處的空間開始了褶皺,直到凝聚成了一個灰白色的小珠子,違背常理地靜靜懸浮在了他面前的空氣裡。
夏炎閉上眼,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再睜眼,那小球還在。
他側頭看向銅鏡。
這一次,銅鏡裡顯出了一個面板蒼白的少年,但卻沒有顯出那灰白色的小珠子。
“這是什麼?又是新的幻覺嗎?”
灰白色的小珠子靜靜懸浮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