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幾名親近他,聽他指揮前去破壞墳地的族人,被押在了萬年縣大牢。
作為族長,王揆雖然因為沒有親自出手,暫時逃過一劫,但一旦那些人在大牢裡,頂不住壓力,把他交代出來,那他就完了。
而且,可以預見,這幾乎是必然的事。
一個處理不好,別說他王揆,就連他那位頗有些才情的兒子,恐怕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能不能參加明年的春闈,都未嘗可知!
眼看大禍臨頭,他是真的怕了。
摒著氣,低著頭,任憑王儼在那裡劈頭蓋臉地喝罵,一聲不吭,但腳下一步也不退。
他自然也有他的生存小智慧。
這種事,必須賴上太原王家這顆蒼天大樹,否者,他王揆就會萬劫不復。
王子安如今可是開國縣侯,朝廷新貴,王家能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可是抗不住!
他忽然有些後悔,怎麼會腦子一熱,接受了家裡那蠢婆娘的建議,想著去動王子安父母的墳頭。天真地認為,只要為王家出了惡氣,王家就會記著自己這份人情,更加死心塌地幫助自己的兒子。
如今看來,王家不見得認賬啊——
他雖然心裡很害怕,但腳下一步也不肯退。
別管怎麼著,這件事,必須把太原王家拉下水,那怕因此惡了他們。
不然自己和兒子,恐怕是真的完了。
瞧著這黑廝,站在那裡,一副認打認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王儼內心也很無奈啊。
這黑廝雖蠢,但如今也是入了自家族譜的,更關鍵的是,這廝已經宣傳出去了,是在替主家出頭,自己真要是不聞不問,那王家的臉面和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沉吟片刻道。
“兩件事,一,繼續遷墳,把王窪村的祖墳,集體遷入城南王家祠堂,第二,你馬上以族長的身份,通知王子安親自參加他父母遷墳的事宜——”
王揆黑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小聲道。
“王子安那狗東西,已經退出了家族——”
王儼:……
險些被這蠢貨給氣得噴出一口老血。
幾乎是咬著後牙槽,一字一頓的道。
“退出家族,也只是他自己說說而已,只要你這裡不點頭,不承認,那就不算!”
說到這裡,王儼嘴角不由升起一絲冷笑。
“我倒是希望,他能爭氣一把,直接對外宣佈,脫離家族——”
王揆眼前不由一亮,忍不住一拍大腿,瘋狂地送上馬屁。
“家主果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