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知一顧重
邪氣強烈波動。
這夜的梅家很不安分。
純陰極靈劍反複劇烈晃動,於青烈察覺到,梅家某個院落正在吸收著大量的邪氣。
於青烈走出房門外,確認院外的動靜無異。
他躍過這裡與梅家內院間隔的圍牆,沒想到這兒還有這麼利於隱蔽的彎彎繞繞小夾道。
他停留片刻,隨著那股強大的吸引力走去。
曲徑滿是詭異和防備,兩邊圍牆上邪祟的低喃,壓得前方的人聲極為細碎。
迎面是兩個小卒的閑談,於青烈暫未聽清,遠處就響起敲鑼打鼓的擾民雜音。
“咚咚咚!”“鏘!”“咚咚鏘!”
“哎喲喂,這大半夜可嚇死人了……”有個人抱怨道。
“別吵!快去把那個人帶來!誤了老爺吉時你可擔待不起!”
幸而迎面來的人只有兩個僕役;兩人還沒看到黑暗裡有個人影,就被打暈了過去。
於青烈腳步無聲,快踏出彎道前就看見了大院裡透出來的稀疏光芒。
他隱在黑暗裡,並沒有貿然行動。
燈火通明的院子,他先看見離得最近的兩個長桌,然後看見長桌後正有人群穿著奇怪,在持鑼鼓人中間穿插舞動——邪祟攀著地面,疾速往著那個方向去。
那些邪祟黑影被舞弄的怪人收入手裡的五花大彩罐裡。
於青烈皺眉,他的手對劍的感應越來越強烈。
他想沖出去,將所有人殺個幹淨。
“別沖動,你繼續看。”滄龍沉寂許久的聲音從他丹田裡再次絮出。
“咚咚咚!”“鏘!”“咚咚鏘!”
鑼鼓聲的節律依舊。
梅府的熱鬧尚未將外面的世界渲染,大街小巷都還只是安靜地睡著。
這倒一定是用了什麼隔絕聲音的陣法。
於青烈仔細地看著,那些舞動的人頭上戴著一種類似鳥的面具,那“鳥”的樣子很怪,頭上還長著牛角,眼珠子形同山羊是橫著的眼仁。
“這種法子都讓他們找到了。”滄龍說,“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留那家夥一命了吧。”
竟是“僻鳥遊邪”。
傳說有種生在地府門邊的鳥叫僻鳥,專門吃孤魂野鬼的魂魄,被它吃掉了魂魄或者軀體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它是法力與邪氣的制衡者,可以用大量的邪氣供養他,以換取各種法力;民間有少數的邪教惡勢力便是利用闢鳥來修煉的,未曾想,梅家裡還有人懂得這麼邪門的辦法。
只是換取法力還有別的特定條件:意圖交易法力者只有在即將咽氣之時可以與僻鳥交流,而且在此之前還要準備沒有沾染過多生氣的替死鬼。
替死鬼為了能夠從生死簿上矇混過關,所以他與交易者兩者之間都會有血緣關系。
梅家在很多年前也是靈修大家族的一員,到梅展爺爺那輩便徹底失傳,他一生最憾與術門無緣。他精於算計,可是他這輩子無法與法力無緣也罷,還在十年前因為一件事染上惡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