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也是一種考驗。
戰御本以為,被他這麼厲喝,她會跪下來求饒的,卻沒想到,那女子依舊筆直地站在那裡,清瘦的身段裹在白色高潔的衣衫裡,衣袖上的白海棠,開得正好。
他忽然覺得,這衣衫,和躺在冰床之上的趙子時身上的那一件,竟然那般的相似。
男人陰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悸動。
對於他而言,就算是傾天下,也要救趙子時,更何況是犧牲一個秋意濃?
所以,這個女人,應該是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才對的。
為何他會感到心裡一陣悸動?
秋意濃冷眼看著戰御指向她的刀尖,太瞭解這個男人,要是她現在跪下去求饒,說天香豆蔻不是她換的,但是她又拿不出證據來,一定會成為這個男人的劍下鬼的。
還不如高高地站立著,用他最喜歡的方式回擊他。
“皇上是睿智英明的皇,這天香豆蔻是您親手給公主服下的,若是您不確定那是天香豆蔻,怎麼敢給她服下?”
秋意濃眉目寡淡,抿唇嫣然淺笑:“既然你都覺得那是天香豆蔻才給她服下的,現在何來的天香豆蔻是被婢子換了的說法呢?”
淡定的一句話,說得一干人等都無言以對。
這話讓戰御眸底閃過一點欣賞的神色,這女子,果然伶牙俐齒。
她這話的不痛不癢的,那意思卻是讓人無法反駁。
她的意思是說,你是這天下最英明睿智的皇帝,要是你都不知道那天香豆蔻是真的才給公主服下,那害公主成這個樣子的兇手,是他戰御!!!
既然敢給公主服下了,那便是他認為是天香豆蔻了,既然是天香豆蔻,那便不是她秋意濃換了的。
戰御冷冷地看著秋意濃,女子在他陰寒的眸光下,臉色半點都不變。
他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反駁。
秋凌雲把皇帝的猶豫看在了眼裡,眸底閃過惡毒的光芒,連忙插口道:“這天香豆蔻乃是神物,皇上不認得那實屬正常,你調換了天香豆蔻,這世上,只有你知道天香豆蔻長什麼樣子!!!”
不管怎麼樣,都要把這個罪行加在秋意濃的身上。
這樣,不但可以為儀兒除掉秋意濃這個障礙,還能挽救儀兒的性命。
“父親為何要一口咬定是意濃換了天香豆蔻?”
秋意濃眸光流轉,那溫柔柔軟的流光裡隱約有些委屈,卻是強忍著說:“這一路上,意濃護著天香豆蔻,可是從來沒敢疏忽過,意濃都不知道天香豆蔻,究竟長什麼樣子。”
在後宮的生活告訴她,該示軟的時候就示軟。
只有在自己軟弱的時候,才能顯示出對手的面目的猙獰可怖,才能讓人看出來,到底誰更值得同情?
這樣的招數,還是秋鳳儀和永樂以前教給她的呢!!!
秋凌雲的臉色青一紫一陣,卻是強硬地說:“天香豆蔻是神物,只有你和皇上碰過,皇上不可能換了天香豆蔻,那麼,便只有你了,不是你,還有誰?”
他就是要把這個罪名給秋意濃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