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趙子時真的活過來,帝皇戰御,勢必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所有的穩重理智,都成為空談,殘暴冷酷的殺戮,才是他的本性。
對著趙子時的本性。
或許到時候,他會再一次殺掉趙子時。
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最後的解決辦法便是,把聖女帶走,戰御得不到,趙子時活不了,這天下,便不會亂。
如遇沒能忍住,朝著那人怒喊:“你想要聖女做什麼?你還不一樣是居心叵測?”
她總不會相信,這個半夜來抓聖女,是為了維護天下和平吧?
屋簷上的人捏著飛鏢笑吟吟地瞧過來,那動作輕緩魅惑,頗是有一種娘娘腔的味道,看得如遇和瑤溪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聽見他陰陰地說:“你這小女娃還挺好玩的。”
雖然是笑著說這話,但是馬上的,眼睛一閃而過寒光。
手中的飛鏢,脫手而出,朝著如遇飛了過來。
“啊!!”
如遇和瑤溪齊齊地喊了一聲,兩個人都不會武功,看著那人飛鏢飛過來,頓時這個人都懵了。
就在如遇以為飛鏢會刺進她的身體的時候,忽然橫伸出一隻手來,極其好看,在她們的眼前一閃,便夾住了那飛鏢,收回手去,飛鏢脫手而出。
飛向屋簷上那人。
飛鏢的去勢很快,屋簷上的那人猝不及防的,低聲叫了一聲,往後翻了一個身,這才堪堪躲過那飛鏢。
定下身體來一看,卻看見公子枯骨歡臨風而站在二樓的迴廊邊上,風夾帶著雨絲飄進廊下,在他潔白的衣襬上留下了朦朧的水跡,他的周身,都籠罩在了迷霧之中。
如遇看得有些呆了。
瑤溪驚魂未定,連忙感謝:“多謝七公子的救命之恩。”
拉了一下如遇,如遇這才醒過來,跪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枯骨歡已經輕輕擺手,讓她起身來。
屋簷上那人穩住身體,蓑衣在身上攢動,他有些狼狽。
沒想到枯骨歡會突然出手,他心有餘悸地說:“難道七公子想要和我們影子門為敵不成?”
枯骨歡背手站立在風口,微微偏著頭,風從迴廊那邊穿過來,吹得男人側臉上的髮絲微微晃動,容顏傾城。
“我不認天不認地,更不認影子門,誰與我不利,便是我的敵人。”
男人薄唇微啟,涼薄淡然。
屋頂上那人身體微微地向後傾了一下,眼睛森寒地看過來,卻是隱忍了下來,試圖說服枯骨歡:“聖女一出,天下必然動盪,七公子怕是忘了你的身份了,西涼七殿下,你不怕西涼遭受血光之災?”
風空蕩蕩地吹來,在古老的客棧的拐角處迅速地轉彎,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在風雨中,讓人心驚膽戰。
如遇和瑤溪齊齊地看著枯骨歡,男人偏著頭,狹長的眼睛有幾分迷離的笑容,那些涼薄的感覺,從眼角生長出去,蔓延成了無邊無際的海洋。
他的心,幾乎都被冰凍。
薄唇傾傾掀動,唇齒薄涼,話語卻是飛揚,擲地有聲:“我只管護她長壽無疆,天下生死,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