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的安靜在姑娘們的會場裡瀰漫著,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尷尬氣氛,將眾人籠罩其中。
在場的姑娘們大多都瞭解過這忠勇侯姐妹倆之間的恩怨,不過她們只是簡單聽說過這場真假千金的鬧劇。
初時的確有些姑娘為蘇衡玉的遭遇感到可惜,覺得她實在倒黴了些。
但後面因為被奪舍後的蘇衡玉總是做出些無腦又無禮的事,和處處避讓,總是顯得十分體貼的蘇寶珠比起來,就叫人不由自主地倒向了蘇寶珠。
但如今想起來,蘇衡玉一個做了十幾年農女的姑娘,不懂勳貴家的規矩,鬧出一些笑話來似乎也很合理。
然而他們所有人都好像失了智一般,完全無視了蘇衡玉從前所受的苦,一心把作為既得利益者的蘇寶珠看成小可憐,這就有些奇怪了。
旁的不說,忠勇侯夫人年輕時也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應該不會把女兒教導得跟個受氣包子一樣。
那蘇寶珠在蘇衡玉出現之前,也總是被傳出受寵的名聲,幾乎整個忠勇侯府的人都喜歡她,都偏愛她,府中最好的住所也都分給了她,而不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侯爺爵位的蘇家老大。
這樣一個受到所有人寵愛長大的女孩兒,真的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備受欺負,受盡委屈嗎?
這個念頭在這些姑娘們的腦袋裡紮了根,她們雖然極其不希望自己親近的朋友是個虛偽又心機深重的人。
可是將她從前的那些作為再翻出來看一遍,她們總能在對方的行為裡找出一些不對勁來。
“我其實從前就覺得奇怪了,蘇寶珠在蘇衡玉出現之前分明是個很驕傲的人。但蘇衡玉出現後,她忽然就變得嬌嬌弱弱了。先前蘇衡玉一出事,她就可憐兮兮地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但她越是這麼說,蘇衡玉就越是被忠勇侯夫人斥責。每到這個時候,忠勇侯府的人就好像聽不懂話一樣,全都在說蘇衡玉的不是。”
“你也發現了嗎?其實我也發現了,而且我跟你說,一開始侯夫人帶著蘇衡玉出門交際的時候,我還跟她說過話呢,她那時候挺溫和的,也不主動招惹人,就乖乖坐在一邊。但後來只要她和蘇寶珠一起出現,她就會鬧出亂子來,脾氣也越來越大了。我那時候以為她是見識了侯府的富貴,這才移了秉性,現在看來恐怕……”
“嘶,蘇寶珠這手段,怎麼那麼像我家那幾個特別愛爭寵的姨娘啊?”
姑娘之間的細碎言語,周圍的人多少也能聽到一些。
等她們聽見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這些貴女們下意識一愣,她們看了看蘇寶珠那張臉色無比難看的臉,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連忙低下了頭。
先前說話的幾個姑娘也瞬間閉了嘴,不敢再多言了。
然而作為被議論物件的蘇寶珠卻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的畫面一般,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她臉上常年掛著的甜美笑容此刻完全消失了,望向蘇衡玉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姐姐,你非要這麼對我嗎?你難道忘了,去年冬日裡你想要將我推入湖中的事情發生後,是怎麼對著母親保證的?”
“你想要舊事重提?那好啊,的確是我想要推你入湖中,但我不僅沒成功,反而自己落了進去,還險些賠進去半條命。等我的病養好後,我也搬離了侯府,一個人住到了莊子上,這算是對我的懲罰了吧?”
蘇衡玉這話等於是直接承認了她對蘇寶珠的惡意,那些原本還落在蘇寶珠身上,帶著隱晦畏懼的目光重新落回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