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穿著梨棠院女使衣裳的陌生小丫鬟出現在了蘇衡玉的院子裡。
對方低垂著腦袋,模樣十分恭敬地開口道:“大小姐快些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見客吧。夫人和客人還在等著您呢。”
“母親不是罰我禁足半年嗎,怎麼忽然就要我出去見客了?是什麼樣的客人,非要我去見不可?”蘇衡玉聽著丫鬟的話總覺得不對勁,但對方身上的衣裳又的確是梨棠院使女的式樣。
那小丫鬟又拿出了梨棠院專屬的腰牌:“今日來的客人身份特殊,許是夫人也想讓大小姐過去見見呢。”
蘇衡玉依舊皺著眉頭,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蹊蹺。
但小丫鬟一直催著她動身,言語間不斷訴說著今日的宴席有多好,好似蘇衡玉若是不跟著去,就是吃了大虧一般。
一旁的紫雲見狀也跟著開口勸說,這些日子裡她是見過自家大小姐過得有多艱難的。不管夫人到底是怎麼想得,要是能借此機會,讓大小姐免於處罰,那麼紫雲十分樂見其成。
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下,雖然蘇衡玉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卻還是乖乖換了身衣裳,跟著那小丫鬟走了。
等路過院門,發現一直守在門口的兩個家丁也不見人影后,蘇衡玉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不過她放任了小丫鬟的算計,因為蘇衡玉同樣在這件事裡看到了搬離侯府的契機。
正如蘇衡玉猜測得那樣,路程才走了不到一半,一直在前頭領路的小丫鬟便忽然開口,說自己腹痛難忍,要先去一趟茅房,讓蘇衡玉自己往舉辦宴席的地方去。
蘇衡玉哪裡肯讓她離開,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小丫鬟的胳膊,不許她藉此遁走:“你若是走了,我一個人如何去面見母親?”
小丫鬟抱著肚子被她攔住,原本輕鬆的表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大小姐直接去見夫人就是,舉辦宴會的地方與這裡只隔了一道圍牆,您繞過這座假山就可以看到了。”
“大小姐被關了這麼多日也沒出過院門,何不趁著今日的機會,去熱鬧熱鬧呢?聽聞今日那位小國公周珣也在呢。”
彷彿是為了印證這個小丫鬟的話,她前腳剛提到周珣,後腳一個爽朗的男音便穿透假山,傳入了兩人耳朵裡。
都不等蘇衡玉分辨出這是屬於誰的聲音,剛才還一副忍耐不住想要離開的小丫鬟臉色又是一變,直接對著蘇衡玉噗通一聲跪下,高聲叫道:“大小姐怎麼能擅自離開泰安院呢?我知道您是想見一見周珣公子,但夫人已經命您禁足,您怎可不顧夫人的命令,肆意闖出泰安院呢?!”
聽到這裡,蘇衡玉微微挑眉,她甚至不覺得驚訝。畢竟從踏出院門的那一步起,蘇衡玉就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算計了。
果然,等到小丫鬟喊話完畢,一行人迅速從假山後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在穿越者記憶中留下了頗多色彩的周珣!
“蘇衡玉,又是你!”還算俊逸的青年在見到蘇衡玉的第一眼時就緊緊皺起了眉頭,他此刻的臉色難看極了,完全看不出先前發出爽朗笑聲的愉悅模樣。
跟在他身邊的蘇寶珠第一時間上前拉住了周珣的衣袖,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周哥哥別生氣,姐姐不是故意的,她被關了多日,或許今天就是想出來閒逛一圈罷了。”
“今日並非是我想要出來,而是這個小丫鬟假傳夫人的意思,非要我出來赴宴的。”蘇衡玉解釋道。
哪怕一切都順著她的意思進展著,但蘇衡玉依舊不想擔上這莫名其妙的罪責。
她將小丫鬟被自己控制住的手舉了起來,對方手裡捏著的那枚腰牌立刻亮了出來:“她拿著這枚腰牌,說自己奉命領我前來赴宴,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回去問我的婢女紫雲。”
“沒關係的姐姐,你想出來就可以出來,大不了我去向母親求個請便是了。一家人不必鬧成這個樣子。”蘇寶珠彷彿聽不懂蘇衡玉的話一般,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蘇衡玉皺眉,剛要再說些什麼,那周珣便已經忍耐不住了:“夠了!蘇衡玉,你是什麼樣的人以為我不知道嗎?前些日子我聽聞你乖乖跟寶珠道了歉,還以為你多少已經知道悔改了,但今日看來,你根本就是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