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貼身丫鬟並不是眼前這個紫蘇,而是另一個雖然不太聰明,卻很貼心可人的小姑娘。
只是在穿越者奪走了她的身體後,未免身邊親近的人發現她的不對勁,就誣陷小丫鬟偷盜首飾,將人隨便發賣了。
眼前的紫蘇是穿越者後來為自己選的丫鬟,不過現在看來,那個穿越者的眼光實在不怎麼好。
蘇衡玉不客氣地將手扯了回來,轉身倒在了床榻上。
她如今能重回身體,是因為穿越者又一次想要算計她那個便宜妹妹蘇寶珠,想趁人不注意將蘇寶珠推進結了冰的湖裡,要了對方的小命。
但穿越者沒想到當時在場的竟然還有威遠將軍府的那位小少爺,對方利落地救下了蘇寶珠,反倒是她自己被蘇寶珠猛地一拽,落進了湖裡。
寒冬臘月地在冰水裡泡了好一會兒,即便蘇衡玉的身體還算強健,如今也染上了風寒。
再加上如今侯府內幾乎所有人都厭惡著穿越者,或者說是厭惡著自己,蘇衡玉這具身體病倒之後,不僅沒人來看過她,就連一個大夫也沒人幫她請過。
病重之下,穿越者終於意識到這具身體的優勢已經被她敗光了,她果斷放棄了這具沒用的身體,自此消失。
蘇衡玉的靈魂這才被從現代世界拽了回來,重新做回了永昌侯府家的大小姐。
但換了個靈魂不代表病痛全消,蘇衡玉摸著自己滾燙的額頭,心知要是再不喝藥恐怕就會暈厥過去。
她忍著嗓子裡的灼痛,對著紫蘇吩咐道:“你夫人院子裡說一聲,我身體不適,實在無法去見她。再請她幫我請個大夫過來,告訴她我有些發熱。”
“您這個時候了裝病有什麼用?與其做這些無謂的事,不如快些去跟夫人請罪。”紫蘇依舊不聽,只是一個勁兒地想要蘇衡玉快些起來。
蘇衡玉眉頭緊皺,一雙冷淡地彷彿將紫蘇完全看透的眸子落在了這個年輕丫鬟身上,讓她莫名就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如果你想看我今日死在這房裡,而你這個貼身丫鬟也被拉著陪葬的話,你可以繼續在這裡站著。”
說完,蘇衡玉也不去管紫蘇是什麼表情,她靠在了軟枕上,開始消化起這五年屬於穿越者的記憶。
而被她撂下的紫蘇則不甘地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在蘇衡玉蒼白的臉色中敗下陣來,匆匆出門去尋人請大夫了。
等紫蘇離開之後,蘇衡玉才睜開眼稍稍鬆了口氣。
穿越者給她留下了一個極大的爛攤子。
對方因為膽怯逃走了,但被迫接手爛攤子的蘇衡玉卻不覺得這是件十分糟糕的事。
重回身體的她本來也對侯府沒什麼留戀了,或許這次的事正好可以幫她離開這座囚籠。
簡單地為自己接下來的生活做了一番謀劃,實在堅持不住的蘇衡玉就這麼睡了過去。她需要快些養好精神,這樣才能更早地搬離侯府。
在與蘇衡玉的院子隔了十幾道高牆的梨棠院裡,聽完了紫蘇的回報,忠勇侯夫人卻是立刻板下了臉來。
“病了?昨日她不是還張揚地指著我的寶珠在罵嗎,怎麼今日就病得下不來床了?”
雍容華貴的婦人眉眼帶怒,顯然對這個大女兒怨言頗多。
她理了理衣裙站起身來:“既然病了,我就給她請個大夫,好好瞧瞧咱們家大小姐是得了什麼樣的重病!若是那大夫沒診出個什麼,我便新賬舊賬,同她一塊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