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水軍對花果山的偷襲無異於宣戰。若是一般妖怪,這虧吃了也就吃了,難不成還主動跑去惹天軍嗎?
可惜的是這次他們遇到的是一隻詭異的猴子。
在猴子的字典裡,一旦宣戰了,便沒有所謂地域與方式限制這一說了。大家就該是不死不休,怎麼狠怎麼來。就算不能傷你筋骨,噁心也噁心死你。
正當天蓬還與天輔在雲域天港的書房之中思索著如何應對之時,第三次襲擊正在發生中。
位於南瞻部洲與西牛賀州交界處的上空,建築在巨大浮石之上的補給站正滾滾地冒著濃煙,殺聲四起。
正中的校場上遍地屍骸,隸屬於天河水軍的戍守天將渾身是血,握著劍驚恐地一步步往後退卻著,直到背部緊貼牆壁,退無可退。
在他的身前,是滿滿一地天河水軍軍士的屍體,血肉如同泥漿一般隨處飄灑。
血從額頭滴落,滲入了眼眶將眼前的一切都染成了紅色。
“你們是什麼人?”他高聲叱喝道。
“這不是明擺著嗎?我們不是人,是妖。”右臂幻化成巨大獸爪的九頭蟲嬉笑著一步步跨過屍體朝他走來。
這個修為只有煉神境的天將還不夠他下菜的。
就在九頭蟲身後數丈開外,一隻剛剛加入花果山不久的化神境蛇妖正吞吐著信子,津津有味地翻弄著屍體希望能找出一點值得帶回去的東西。
“妖?你們就不怕天庭的通緝嗎?”天將徒勞地舉著劍嘶吼道。
一縷鮮血從他的喉嚨中咳了出來。
“有區別嗎?”九頭蟲反問道。
那天將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妖與神,本身就是勢不兩立的存在。天庭通緝與否,其實到頭來不是一樣嗎?
上了通緝榜,只不過說明砍下頭顱的天將能獲得更多的獎賞罷了。
就算他們什麼都不幹,天軍也會追著不放。妖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被接受的。既然如此,多犯幾條又有什麼所謂呢?
想當初。這位天將被委派到這裡駐紮的時候還一肚子怨言。
在天河水軍,想要軍功就得上前線,就要去剿妖,只有在第一線才是晉升最快的。
在這種地方坐冷板凳。雖說從這裡出發的艦隊獲勝了也能多少分上一點功勞。但想靠著那樣分得的功勞得到晉升那得是猴年馬月的事。
每天都看著同僚的戰報嘆息,做夢都想去剿妖的他又怎麼會想到當這些妖怪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原來妖怪也是可以主動進攻天軍的。
數千年的光陰裡。天庭一直佔據著極端的主動,以至於讓人忘了,其實還有這種可能性存在。
可是,為什麼會盯上自己這小小的補給站呢?
天將實在在想不明白。
外圍的打鬥聲漸漸平息了。
一隻渾身是血的穿山甲精扛著一支狼牙棒從大門外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蟲哥。我那邊搞定了。”
主樓的屋簷上,一隻大雕精探出頭來看了那天將一眼,又瞧了瞧九頭蟲,催促道:“動作快點,呆久了要出事的。”
聞言,那天將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頭的血。死死地盯著九頭蟲唾罵道:“你們這是偷襲,是持強凌弱!”
正在翻著屍體的蛇精噗哧一下笑了,仰起頭道:“這事兒不是你們一直在乾的嗎?不久前才三個化神境天將帶著一堆天兵追得老子到處躲,不是老子命大。早被你們抓回去熬蛇羹了。這話虧你說得出口!嘖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