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菩提無奈道:“金蟬子要行的是普度之道,超脫佛道自立一門,為師修的與太上同出一脈,如何有那本事。不過隨波逐流順水推舟罷了。只是為得人師,也得對得起那拜師的響頭,猴頭意欲逆轉天命,初入觀中為師便已為他指明瞭去路——修悟者道,小有所成,八百年壽終正寢。只是那猴頭偏要修行者道……怕也是心性命數使然,只是如今早來三百年,倒是為這天地氣運增添了些許變數。”、
說罷,須菩提粘起一枚白子。
“啪!”
置罷,便仰頭輕捋長鬚,眉目帶笑。
清風子睜大了眼睛在棋盤上掃視了許久,方拱手嘆道:“到底是不如師傅啊。”
須菩提輕聲笑:“悟者道雖不如行者道強悍,卻少有折損,多為壽終正寢。歸結而來,一個‘算’字。就如同棋盤對弈,需得先知先覺,未雨綢繆,方為致勝之道。普天之下最善此道者,必數那道祖太上老君。”
“師傅距那天道不也只是一步之遙麼?論起‘算’字,師傅也未必輸與那太上才是。”清風子恭維道。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須菩提輕輕擺手,撐起身子踱步至窗前,遙望天際月色中翻滾的流雲,笑道:“那太上早已修成天道無為,高居三十三重天兜率宮,雖只掌教事不理政事,可這普天之下卻少有事情能逃過他的雙眼,如何是我比得?只是,若這早了三百年修道的悟空出了山,便不知他還能不能算得過來了。”
此言一出,一道霹靂劃破天際,映出須菩提蒼老的面容。
“風雲驟雨時,天地再造日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風中迴盪。
清風子深深叩拜下去。
……
九重天之上,太上老君猛地睜開眼睛,眉頭一皺,原本鬆懈的十指猛地扣入肉裡。
一滴鮮血從嘴角緩緩滲出。
紫衣道童連忙上前問道:“師傅何故如此?”
“咔——”一聲清脆的響聲。
太上老君緩緩轉過頭去,瞪大了眼睛,驚恐。
一旁凌空漂浮放射出數不盡文字幻影的巨大黑巖上已經出現了一道不易察覺的裂痕。
太上滿是皺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遲疑道:“天道驟裂,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
狂風驟雨之中,須菩提迎風而立,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