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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陰差陽錯

黃婉婉又去了爺爺奶奶的房間,她拿了幾本相簿打算帶走,又想去藍星辰的房間,但是白輕舟提醒她飛機要延誤了,正在這時,白輕舟電話響了起來,他顯得有些慌張,躲出門去接電話。黃婉婉沒有多問,她走進藍星辰的房間,他的很多東西都還在,她開啟衣櫃,看著那一件件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衣服,每一件都能回憶起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在一件衣服裡她還發現一份資料,一份叫清腦的藥物資料,她來不及細看,便裝了起來,打算帶走。

白輕舟接完電話走進來,有些心神不寧,跟助理說:5點的飛機肯定是趕不上了,改簽吧。助理說最近的一班是晚上10點。白輕舟又對黃婉婉說:一會兒你和助理先去機場,我去辦點事情,如果我沒趕上飛機,你們就先回美國。

黃婉婉擔心的問:沒事吧?

白輕舟故作輕鬆的說:“沒事,公司的事情。”

黃婉婉知道一定不是公司的事情,而且事情一定很重要,因為他以前從來不會讓她單獨出行,但她習慣了不多嘴,不多問。

黃婉婉看還有些時間,便沒有直接去機場,而是去了江叔叔家,雖然她知道自己丟了很多記憶,但這也是她默許的,因為每每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都會都會痛苦萬分,而且,這5年來,也沒有人找過她,她是個沒有親人的人。既然自己在過去的世界裡一點也不重要,那她又何必回憶過去呢。

黃婉婉的記憶是慢慢減少的,直到她把江叔叔也忘掉時,她的病情才算穩定。但自從她看了全家福,她想到了一些江叔叔對她如父親般的疼愛,她才發現,不是沒有人在意她,而是她把自己藏了起來,選擇忘掉過去,卻又期待有人來找自己,真是又貪心又矯情。這幾年來,她完全活成了全新的自己,但她知道,過往如洪水猛獸一般,正在向自己襲來,即使繼續躲在白輕舟的港灣裡恐怕也逃不過去了。

來到江叔叔家,江嬸嬸一下就抱住黃婉婉哭個不停,黃婉婉雖然沒全想明白,但也不自覺的大哭起來,兩人聊了會家常,江嬸嬸拿了一封信給婉婉,說:這是你江叔叔被害前寫給你的,他說如果你回國就把信交給你,如果不回國,就不要打擾你。黃婉婉拿了信放進包裡說:謝謝您和江叔叔,我馬上要去趕飛機,下次回國再來看您。

道別後,黃婉婉坐進車裡,一路向機場趕去,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啟信封,內心矛盾又惶恐,有些憋悶,她開啟車窗透透氣,這時一陣火鍋的香氣飄了進來,她急忙喊了停車,黃婉婉並不餓,但她卻像是尋找什麼似的走進火鍋店,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確定她以前一定來過這裡,雖然說在美國的時候也偶爾吃火鍋,但和國內的還是沒法比,黃婉婉走近火鍋店,隨意點了一些,她閉上眼睛,聞著辛辣的味道有些恍惚,大家都說人的嗅覺和味覺是最早的記憶,也是最長久的記憶,比大腦都忠誠。記得曾經看過一個真實案件的報道:一對兄弟親眼看見母親被殘忍殺害後,又被歹徒拐賣了,哥哥稍微大一點,一直告訴自己是被拐賣的,要為母親報仇,十幾年後自己終於長大了,打工賺了一點錢後,就開始調查當年的事情,但是當時自己太小了,就連自己叫什麼名字,哪裡人都不記得,他便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尋找小時候的記憶,但中國發展飛速,而且自己小時候的記憶也模模糊糊,毫無所獲還花光了積蓄,心灰意冷之後打算放棄尋親,繼續去打工。正在這時,他四川的工友請他吃了一頓家鄉飯,當他吃到其中兩盤菜時,他清楚的記起這是他小時候經常吃的兩道菜,他趕忙問這兩道菜叫什麼,工友告訴他叫折耳根和臘腸。他立刻想,自己很可能是四川人,繼而又想起自己好像叫趙永勇,就這樣,被拐19年後,因為記得兒時家鄉的味道,不僅找回了親人,還為母親破了案。這個案件感動了很多網友。這時,火鍋咕嚕咕嚕的沸騰起來,拉回了黃婉婉飄遠的思緒。她面對著火鍋笑了笑,不知道自己吃了這頓火鍋,會回憶起什麼,不管怎樣,應該不會比趙永勇慘吧。黃婉婉一邊吃著火鍋一邊上網查了查趙永勇案的後續:趙永勇不僅為母親破了案,還找回了弟弟,兄弟倆一起回到原來的家見父親,原本大團圓結局,可是,當年哥哥被賣到南方,弟弟被賣到北方,二人這麼多年沒見,口音不同,習慣不同,又各自掛念養父母,基本沒什麼感情,父親又續了弦,更是對以前的兩個兒子感情淡然,兄弟二人又各自迴歸了以前的生活。黃婉婉關上手機笑了笑,放下筷子,打算結賬立刻回美國。這時,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走過來,滿臉堆笑的看著她,黃婉婉又笑了笑說:你不會告訴我,我以前經常來這裡,你認識我吧?

“不是經常來,只來過3次,不對,是4次,前3次你是和男朋友來的,第四次是和別的男生來的,然後你男朋友又來抓姦…哦不是,是來接你,來接你…”經理猶豫太興奮直接把心裡想的脫口而出,他擦了擦汗,看著黃婉婉滿臉驚訝與疑惑的神情繼續解釋說:“你們應該4、5年沒來了吧,當時我還只是個門童,嘿嘿。”

黃婉婉愣愣的聽著,聽著這些陌生的過往,她有些慌張,想盡快離開這裡。

“你今天怎麼一個人來的?那位帥氣的男朋友呢?”經理繼續說著過往:“他叫什麼來著?”

“白輕舟!”黃婉婉迅速回答了他,好像怕他說出不同的答案。

“不對,不對,你好像叫他藍猩猩…”經理繼續興奮的說著。

“不要說了!”黃婉婉大聲阻止了他,藍猩猩…藍星辰…這兩個名字反覆被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湧入腦海,她感到有些頭疼,後面經理說了什麼已經完全聽不清了,只記得好像被他拉著合了張影,她恍恍惚惚的走出火鍋店,上車去了機場。留下經理小哥無限感慨。

10點飛機也沒有趕上,好在1小時後還有一班,黃婉婉吃了藥,坐下休息,摸著江叔叔給的信和那份清腦資料,卻始終不敢開啟,她又看到了那個電話號碼,鬼使神差的打過去,又趕緊想掛掉,提示音說對方已關機,您的來電將會以簡訊的方式傳送給對方。黃婉婉又吃了一顆藥,想扔了信和資料,但最終還是帶去了美國。

藍星辰和孟傑下了飛機便看到警隊小李給自己發的資訊說黃婉婉和白輕舟沒有和他們同一航班,之後又發來資訊說黃婉婉和助理搭乘了6小時後的航班,但是白輕舟沒有和她們一起。怪不得之前在飛機上有兩個升艙的機會,但是他們的級別沒有別人高,所以沒搶到機會,當時孟傑還出主意讓藍星辰裝病來著,藍星辰考慮到如果自己被抬進商務艙被黃婉婉看見,更會從氣勢上輸給白輕舟,所以拒絕了,現在想想很後悔,因為黃婉婉和白輕舟根本不在這架飛機上,自己如果升艙成功了,身體會好很多,現在他真的有些不舒服。藍星辰又看到一條簡訊提示一個陌生號碼來電,他打回去對方已關機。藍星辰本想發個資訊,孟傑提議先回酒店休息,反正有6個小時,但是藍星辰堅決不離開機場,他想第一時間見到婉婉,而且還是在白輕舟不在的情況下。藍星辰讓孟傑自己先回去,孟傑雖然很累但他知道自己的責任,也堅決不走,正在這時,宋青山打來電話:“你請假來美國了?”

“額~ 嗯~ 您怎麼知道?”

“哦,正好有事打給你們領導,順便問了一下你。你領導說你突然請的假,也沒說原因,你來美國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來渡個假,放鬆一下。”

“不會是來著我的吧?順便看婉婉?”

“肯定會拜訪您啊!至於婉婉,我和她也不是很熟,看時間吧,有時間我就去看看她。”

“藍星辰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他住的部隊醫院,我都很難問到他的情況。”

“還是老樣子,不死不活的躺著,我有空就去罵罵他,他不還嘴的樣子真叫人生氣!”孟傑演著演著就入了戲,想起過往的情形,竟不自覺哽咽起來。

“看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們見面再聊吧。”宋青山消除了疑慮,掛了電話。

“這倒提醒我了,我們還是變個裝吧,雖然咱們沒有美國親戚,但萬一被認出來就會有麻煩。咱們需要低調。”孟傑一邊拉著藍星辰去買東西,一邊說。

“那我們變什麼裝?”藍星辰到是認同孟傑的觀點,他本也對宋青山和白輕舟都有懷疑,在暗處觀察他們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你瘦了這麼多,本來就像變了一個人,再加上頭髮長了,鬍子拉碴的,還有這討人厭的冰塊臉,活脫脫一個殺手啊!我們就扮殺手吧!”

“殺手低調嗎?”

“低調啊,不然怎麼殺人!”

“好像有道理。”

折騰了很久,一身黑衣墨鏡的兩個人走了出來,吸引力不少人的目光。

黃婉婉剛走出航站樓就接到了白輕舟的電話,他說給她多安排了2個華人保鏢,普通話,英語都很好,人也聰明,比起之前的黑人保鏢更能讓他放心,因為他還需要再多兩天處理事情,正說著,黃婉婉就看看遠處2個黑衣華人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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