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下過的墓不少了。”孫中原道。他不是吹牛,學考古的,大四那年主要就是實踐,而且跟著嶽樹仁,確實少不了。
“你那叫下墓?”鄺西寅繼續笑,“你那叫刨人家祖墳。考古隊我還不知道麼?拉繩子之後,光天化日大面積全部挖掘,開棺驗屍,把人家祖宗的骸骨都請出來。我們下墓,只取東西,不壞棺槨。”
這話說的,好像土夫子比考古隊還要正派一樣。
孫中原撓撓頭,“您不會打算就咱倆去吧?”
“還有兩個人打外圍,進去就咱倆。你怎麼不問是誰的墓?”
孫中原介面,“不會比魯哀公的墓更牛*吧?”
“你和嶽老頭兒去的,未必是魯哀公的墓,至於是不是單獨的麒麟冢,也有待進一步考證。這次我要帶你去的,可不一般,就是之前我去臨省考察過的一處地方。”
一般的墓葬,鄺西寅也不會親自動手,哪怕他是刻意想帶帶孫中原。
孫中原之前學考古,從理論到實踐都有過,算是打了一個基礎。不過,就像鄺西寅說的,考古隊和土夫子的路數不同,這裡面,從尋龍點X的風水堪輿之術,到破關掘金的取寶之術,很多必然是孫中原沒有接觸過的。
不過,他習慣了正大光明的考古,乍一想要去偷偷摸摸地幹這個,還是覺得有點兒彆扭。
這種彆扭的感覺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這世上的事兒,本就沒什麼絕對的光明與黑暗,也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孫中原想了想,“虎叔,你先說說是什麼情況吧。”
“這處墓葬很奇怪。”鄺西寅道,“在鄰省的一處無人的山間,是我的兩個心腹發現的。本來,他們是鄰省某市談買賣,買賣完成後,被買家帶到山裡打獵,無意中發現的。”
根據鄺西寅的介紹,這處墓葬地表之上看不出什麼明顯特徵,但是根據周圍的風水分佈,以及一塊山石的人為設定,應該是有一處不簡單的大墓的。
這兩個心腹後來又悄悄進行了探測,果然有墓!
但是,卻不是一處墓葬這麼簡單,好像是兩處各自獨立又相互連通的墓葬。
因為只是在地面用工具探測,所以判定不會那麼詳細,但基本上是可以大致判定,兩處墓葬中間,設定有連通的墓道。
按說呢,要麼合葬,要麼分葬,可這是分葬的同時,還用一條墓道連通,這算什麼?
如果各有墓主,那兩處墓葬裡的埋葬的是什麼關係的兩個人,才會有這種怪異的法子?如果只有一個墓主,他設定另一個墓葬,還用墓道連通,又是為了什麼?
“什麼時期的?”孫中原問道。
“只能大致判定是先秦時期的,應該是商代以後,至於到底是西周,還是春秋、戰國,僅憑地面上的探測,很難定論。”鄺西寅回答: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奇怪的地方,這兩處墓葬正北側,有一塊山石是刻意設定過的。但是,墓葬周圍本來五行俱全,此處設定山石,卻擋水路,使得一條小溪改道。”
“破壞了原來的風水?”
“你說破壞吧,土克水,山石是土性,迫使小溪改道,的確有影響。但是呢,小溪改道之後,對墓葬形成環抱之勢,和南側的一塊向陽小坡上的樹木又相呼應,彷彿又消解了這種不利影響。也就是說,看起來好像費力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