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滄海一看,也點了一支菸,去找孫中原聊了。
魚頭之前朝鄺西寅使過眼色,鄺西寅知道他過來是要說道說道,直接湊近低語,“故事還是事故?”
魚頭把頭湊到鄺西寅耳朵旁邊,“虎爺,三個月前,南江大學圖書館,發生了一場火災,古籍部有部分善本毀於一旦。”
“噢?”鄺西寅問道,“訊息可靠麼?”
南江大學是南方的一所重點大學,歷史悠久,藏書豐富。
“可靠。當時我就在南江。”魚頭道,“其中,館藏三卷南宋刻本《昌黎先生集》,據說在這次火災中全都燒成了灰!”
魚頭這麼一說,鄺西寅便明白了。這肯定是收拾火災現場的時候,有內部人員鑽了空子,悄悄收走了沒被完全燒燬的一部分殘卷。但是上報的時候,卻說完全燒燬了。
這一部分殘卷,應該就是這麼被悄悄賣出去的。這裡的莊家是第幾道接手不知道,但是來源肯定是這麼個來源。
這東西怎麼說呢?從檔案上來說,已經“消失”了。但是,細究起來,嚴格來說,仍舊屬於贓物。因為這部分殘卷,還是依然屬於南江大學圖書館所有的,拿出來賣掉,就是盜竊銷贓。
不過呢,又沒有證據。你說是南江大學火災中殘留的,我還說是我祖傳的呢!燒過怎麼了?當時不小心燒的!畢竟,在南江大學圖書館的檔案中,他們的《昌黎先生集》已經化為灰燼!同時,只有二十幾張紙,也不好找出細部明證。
畢竟,宋代刻本流傳下來的雖然少,也不能保證民間就沒有《昌黎先生集》存世。
這次上席的莊家,算是打了一個擦邊球,吃席的不能指責他們的席上有贓物。
但是,這樣的東西,吃了之後,終究是有隱患的。所以,魚頭才悄悄給鄺西寅遞了個眼色。萬一出手的人哪天說出來呢?小心為上。
鄺西寅低聲道,“謝了老弟。”實際上,即便沒有這個眼色,鄺西寅最後也未必要。但是人家魚頭的人情,也得領。
“虎爺,甭客氣。”魚頭笑道。他作為一個高階古董販子,需要鄺西寅的地方多著呢。
而祁滄海主動上前和孫中原套近乎,其實主要也是因為鄺西寅。
他見了鄺西寅,覺得有些面熟,仔細想了想,這個人似乎見過,應該是在十幾年前。祁滄海做古玩生意比較早,而當時天象樓巍然屹立,鄺西寅也經常在燕京出現,偶然見過是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是現在,祁滄海也從庚辛堂那邊進過貨。
只不過,不管是十幾年前,還是現在,他都不可能和鄺西寅直接接觸。只是覺得面熟,同時又感覺不是一般人。
“孫兄弟,和你一起那位虎爺,看起來很是不凡啊!”祁滄海低聲笑道。
“一個長輩,帶我見識見識。”孫中原應道。
“我覺著有點兒面善,難不成也在燕京做過古玩生意?”祁滄海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