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我的指尖落在了陣法中心,然後親眼看著卦陣中的土豆地瓜們,從染血之處冒起了輕煙,轉眼之間,就像是被煮化了一般,爛成了一灘稀泥。
客廳裡的濃霧瞬間散去,室內氣溫也重新回到了夏天,除了難聞的氣味尚未散盡外,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夏荷定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我:“狗子,這是……成功了嗎?”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卦陣。
血跡依舊鮮豔,但都在一點一點流向陣法中心,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甚至可以說,是用替代物達到了本物的效果。
沒有任何的阻礙……
這種過度順利的感覺,讓我有點兒不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躲藏在了我看不見的地方,等著找個機會給我來個反擊,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我搖了搖頭,又沉默地等了幾分鐘,依舊沒有看到什麼異變出現,這才開口提醒夏荷姐。
“現在可以把夏蘭送回去了。”
“不用等她醒過來嗎?”夏荷一怔,看了一眼雖然倒在地上,但呼吸平穩的夏蘭,有些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這是成功了吧?”
我依舊搖頭:“我還不確定,但你放心,如果夏蘭有危險,我肯定會保護她的。”
儘管,夏蘭這輩子也不會喜歡我……
後面這話我沒說,畢竟我也沒想當舔狗。
只不過,夏蘭這條命,現在牽扯了太多的東西,包括爺爺的死,我想了解真相,就肯定不能讓她出事。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李嬸醒過來,我也不能確定自己這次是不是賭對了,但是這個血陰卦,跟夏蘭關係不大,只要血陰卦陣結束了,就可以隨時離開。
真正關係到夏蘭性命的。
是那些不知所蹤的聘禮。
既然東西在李家找不到,肯定就是被李嬸給藏到其他地方了,這種時候,也只能先等李嬸醒過來再說了。
夏荷看我態度堅決,抿了抿唇,沒有再多話,轉頭讓村醫伯伯搭了把手,揹著夏蘭就準備離開李家。
看著她的背影,我又想起了閣樓的事,連忙提醒。
“夏荷姐,你們家的小閣樓風水有問題,不管是夏蘭,還是你跟夏叔,都別睡那裡。還有,那裡屯的土豆地瓜,最好也都別吃了。”
夏荷笑著道了謝,立刻出了李家大門。
李叔匆忙地跟夏荷說了聲對不起,回頭又一臉緊張地跑到了我身邊,想要去抱李嬸,伸出手,又怕壞了事,雙手頓時僵在了半空。
我看著李嬸印堂的暗沉漸漸散開,又看看地上的血陣,已經匯聚得差不多了,頓時鬆了口氣。
“先把李嬸抱回房間,讓村醫伯伯給她包紮一下傷口,再看看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最好開點兒安神藥。她這幾天,應該很容易做噩夢。”
說完,我又招呼著李家幾個小孩,去拿些松木燒的炭灰過來,以便最後收陣、處理血跡。
李叔是個實在人,心裡雖然惦記自家婆娘的安危,但也很清楚,偷拿聘禮這事,李嬸做得不地道,所以並沒有因為我鬆口而歡喜,仍是一臉的嚴肅。
“那東西呢?不是還沒找著嗎?”
“血陰卦陣至少能夠保護李嬸半月,夏蘭那邊有我看著,暫時也沒什麼問題。問話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李叔!我相信,你肯定能讓李嬸說實話的。”
我隨口交代著李叔,又仔細確認了一遍,看李家小孩帶回來的確實是松木灰之後,才認認真真把松木灰蓋在了血跡上。
李叔一臉嚴肅地承諾了肯定會把東西還給夏家後,才抱著李嬸上了樓。
村醫伯伯顯然很清楚我昏睡了大半個月的事,先關心了一下我的身體,看我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了,才搖搖晃晃地跟著上了樓。
我把沾滿了血跡的松木灰掃進了簸箕裡,埋在了李家院子的西北角,又交代了李家小孩把客廳的地拖乾淨後,果斷離開了李家。
其實,現在直接起卦算聘禮的藏地,也可以。
不過夏蘭和李嬸這兩個跟聘禮有關的人,都處於不清醒的狀態,我要直接算的話,需要花費不小的精力。
我才醒來沒多久,又剛完成血陰卦陣,消耗不小,不知道自己的體力還撐不撐得住。
更何況,救李嬸,完全是計劃外的突發事件。
要不是李嬸突然間出現不正常的狀況,我嚇唬完她,讓她露出破綻,就會交給李叔處理,轉頭回家的。
畢竟三兩天的活頭,夏蘭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