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飄散在火爐周圍的碎片就像溶入空氣裡一樣消失了。如果劍刃或劍尖是被怪物的武器破壞技融化或是打出缺口就還能修理，但劍身整個破碎時耐久度就一定是歸零了。
也就是說，那把強化屬性+4的風花劍，已經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面對桐人剛剛那樣幾乎可以說是質問的話語。
鐵匠涅滋哈直接丟下右手的榔頭，彈跳般站起身來，轉身對著三人低了好幾次頭。
同時傳出了強行壓抑住傷痛一樣的悲鳴：“對……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把手續費全額退還……真的很抱歉……！”
“…喂，不是吧——”林木眉頭輕蹙的同時，放開抓住桐人手腕的左手，抬起來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凝聲道：“現在可不是討論什麼手續費的時候，主要的問題是——桐人也說了，SAO中武器強化失敗的懲罰裡，並沒有武器銷燬吧？”
林木那原本好聽的少年音，此刻都帶上了些許的冷意。
而涅茲哈也終於停止上下振動的頭，畏畏縮縮地抬起臉來。這時他眉毛的角度已經垂到了極限，看起來相當篤直的圓臉也扭曲到了極點。
無論怎麼看，他此刻都是內疚到了極點……
“我是封測玩家，SAO中強化失敗也不會發生武器銷燬這一點，我很確定。”此刻，桐人是連暴露自己封測玩家的身份都是不顧了。
而涅滋哈，卻也是抿了抿嘴唇有道：“那個……可能正式營運後……又增加了第四個罰則也說不定。我之前……也曾經發生過一次同樣的狀況。所以，機率雖然很低，但是…並不是沒有可能……”
“……”
“……”
這下子，無論是林木還是桐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不說林木這個正常的普通玩家了，就是桐人這樣的封測玩家都無法確定正式營運後，是不是增加了這樣的規則——
“…這樣啊。”桐人微微呢喃了一下。
林木也是苦惱的將左手放到了腦門上，低聲道：“那就是我們的運氣差到極點了唄……”
“那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賠罪才好……雖然很想賠償一把同樣的武器，但我這裡剛好沒有『風花劍』的庫存……所以……雖然等級有點下降了，但是不是可以考慮改拿『鋼鐵細劍』呢……？”
涅滋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木，這個露出了外貌，且算是涅滋哈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好看的人……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他有些窒息的危險氣息。
此言一出，林木和桐人下意識的望向了亞絲娜。
——從風花劍碎裂之後，她就再也沒說話一句話。
此刻亞絲娜也明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了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林木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聳肩道。
說起來武器強化失敗的風險原本就應該由武器所有人負擔，而不是怪罪代理進行強化的鐵匠。
這一點林木還是明白的。
“那…至少讓我歸還手續費…”涅滋哈再次用著強烈的自責聲音道。
而這次倒是桐人搖了搖頭：“不必了，你也努力的揮動了榔頭不是嗎？”
“……”涅滋哈的腦袋低的更低了：“真的很抱歉…”
看著這樣的涅滋哈，林木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擺了擺手。
接著，他側頭看了眼亞絲娜——雖然斗篷遮著，看不見臉，但林木確定，對方的心情一定很差——
因為此刻林木可以感覺到，不知什麼時候只是握住自己指尖的那隻手，已經緊緊的握住自己整個右手了。
林木沒說什麼，只是再次嘆了口氣之後，反握住亞絲娜的手，接著衝桐人說了聲：“走吧，帶路去最近的旅館。”
桐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的轉頭，走向了某個方向。
在路過一處路燈的時候，林木透過光的折射，看到了從亞絲娜臉上掉落的淚珠。
……
看著那滴落到地面，很快消失的眼淚，林木心底微微抽動了一下，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一個陌生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