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妶澀那邊似乎出了什麼情況,就聽鄭妶澀說道:“房東,你別拉扯我媽媽,她血壓高身體不舒服,我已經給我姐姐打電話了,我姐姐馬上就來了,我姐家特別有錢,你再寬限我們一點時間吧,我們馬上就給你交房租的。”
王芷瑜的聲音也透過聽筒傳了過來:“珏珏,你快來救救媽媽,你吃香喝辣住大別墅,忍心看著媽媽受苦受罪被房東從出租屋趕出去,露宿街頭麼。”
鄭妶澀的手機莫名切斷了,應該是在和房東的拉扯中碰到了電話的結束通話按鍵。
隨即,沐汐珏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她靠著牆壁緩緩的蹲下來,用手臂環住膝蓋,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決堤了。
為什麼有困難的時候便想起她,而沒有困難的時候就鄙夷她、詆譭她、傷害她;甚至於試圖從她身邊搶走裴琰的爸爸。她也是王芷瑜的血肉,也是王芷瑜的女兒,不是麼。
她的母親和妹妹,此時此刻想到她,僅僅是因為她有錢麼?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依舊想去看望王芷瑜,看望媽媽。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動作極輕極柔,彷彿她是易碎的珍寶一般,細細的呵護著她。
沐汐珏哽咽的抬起頭,淚意朦朧中看向了眼前的人,那人也蹲在她跟前,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是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霍彧廷。
這不知是第幾次他見到她的狼狽和無助,也不知是第幾次看破她偽裝的堅強了。
“霍彧廷,我看起來是不是那種特別傻,任憑別人利用完就拋棄也不會覺得痛的人啊......”沐汐珏的聲音有許多哽咽和委屈。
“沒有。你不是。”霍彧廷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
此時的她像一片無依的隨風飄搖的樹葉,單薄脆弱,惹人心疼和憐惜,他見慣了她的堅強,偶爾幾次見到她的眼淚,卻是分外心疼。畢竟能夠摧毀一個堅強的人的,定然是深沉大慟。
“你是我見過最堅強、最努力的女孩兒。”
沐汐珏將額頭靠在霍彧廷的胸膛,第一次哭的像個孩子,“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個媽媽......她愛我疼我僅僅因為我是她的孩子......為什麼這麼難......我明知道她們不是真心待我,可我還是想倒貼......我管不住自己,我甚至想給她們很多錢,只要她們真心對我......”
然而,她知道,金錢只能買來短暫的奉迎和貪婪,是買不來真情和親情的。
霍彧廷將自己的下頜輕輕放在沐汐珏的項頂,用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他的襯衫沾上了她的淚水,他襯衫下的肌理上一片溼濡,他輕聲哄慰道:“我都懂。別哭了。你有裴琰,你和裴琰有我。我是你們的依靠。”
他溫柔沉穩的嗓音使她冰冷無助的內心感受到濃濃的暖意。
依靠......
多麼誘人的詞彙呀。
可是這樣的她,配擁有依靠麼。
沐汐珏漸漸止住了哭泣,在他襯衫上將淚意拭去,掩去了眼底的脆弱和無助,隨即小聲道:“對不起,謝謝你。”
對不起,把你襯衫弄髒了。
謝謝你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陪伴我寬慰我不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