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血淋淋的洞。
黑色的劍從那裡無情穿越過去。
劍進入密林當中,不知飛躍了有多遠,漸漸看不到影子。
蘇默沒有去看斷劍到了什麼位置,也沒有看橋上的屍體。
隨著一聲轟然的倒地聲,蘇默已經轉頭看向了下游方向。
一臉疲憊的阿大正緩緩朝這邊走來,他臉上有震驚,有欣喜,有放鬆,更多的卻是一種憧憬和佩服的神色。
火狼門眾人跟在他的身後,腳步同樣放得很慢。
方才的一幕被所有人看到眼裡,橋邊距離最近的一群人已經快速退開,儘管蘇默的手裡已經沒有了劍,對他們的威脅大大減低。
阿大沒有催促眾人動手,他只是在朝這邊走著。
蘇默緊緊地看向他。
身體已經變得極度虛弱了下來,蘇默感覺到自己支撐不了太久了,如今斷劍離手,更是再沒有太多的依仗。
阿大的身影近了,他跟蘇默保持了一段距離停下。
身後是大片紅色。仍舊是讓蘇默感到煩躁的紅色,血一般的顏色。
“很好,你沒有死。”
即便是阿大,此時也沒法完全保持冷靜,他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臉色也始終沒有恢復如常。
與他相比,阿二的神情更是誇張。
似乎,所有人當把蘇默當成了一個幽靈在看待,也只有這樣的存在才能存活下來。
蘇默哈哈大笑起來,用看向先前壇主的不屑眼神看去。
“若是你仍然想要我做出選擇,我會說出同樣的話,要麼逃,要麼死!”
阿大的眼神裡透出一股陰寒,說話的語氣卻沒有變的多麼嚴肅,此時再看蘇默,他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一絲輕視。
反而是無比的重視,不敢有絲毫的小瞧,也無法小瞧。
阿大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動,只是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向蘇默。
阿大身後的火狼門眾人自然也沒有動,他們要等待阿大的命令,等待著進攻,或者是撤退的命令。
無論怎樣的命令,總是會出現一個,眼前的情況反而讓蘇默感到放鬆下來。
對方沒有著急進攻,可以讓他趁著這個機會吸收著周圍的天地靈氣,進而轉換為體內靈力。
很慢的,不易被察覺的速度在吸收著。
阿大仍然在看著蘇默,蘇默也看著他。
良久之後,阿大沉聲說道:“師傅想見你。”
“見我?想見我便讓他來見我,若是想綁了我回去見他,你應該知道不可能。”
阿大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會寧死不屈,可那是為什麼呢?你選擇跳入護城河的一瞬,我相信你想到了死,可是什麼讓你活下來了呢?你比任何人都想要活著,否則你沒法戰勝河水的冷,沒法戰勝自己疲憊的身體。”
“一個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來的人,為何偏偏要選擇死呢?只是與師傅見一面而已,便是向火狼門屈服又如何?你要想想韓府的那些人,想想拜火教的那些人,他們還在等著你回去。”
蘇默冷笑起來,“我想回去,但不想被威脅。”
最大的厭倦便是被人掌控,被人玩弄,只是蘇默最痛恨的事情。
如今的牧黑給了他這種感覺,彷彿自己只是他掌心的玩物,毫無反抗的餘地。
所以蘇默偏偏要讓他看看,自己是可以做些什麼的,甚至能讓他產生小小的痛苦。
阿三和諸位堂主的死,已經證明了蘇默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