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街街口第一家,大門之上沒有匾額,也無對練,只是門口兩個石墩上刻著兩條火鳳。大門之上也無門釘,只是張貼著兩幅栩栩如生的門神。
如果光說門臉的大小和格局程度,甚至遠遠不及京城內很多尋常的達官貴族那樣闊綽。但也就是這麼不起眼的一家宅子,能夠拍在第一家。
街巷中其他門戶子弟每每路過的時候,都會盡可能的向裡面張望,無論是多著急的事情,也都會放緩腳步,儘可能地在門口多停留一會。
原因無他,這家的家主姓鳳,名冬升。
桃李街中也不乏很多姓鳳的皇親國戚,但都沒有這一家有底蘊,因為他是當今聖上的親大哥,被封為策北王,而且他一生只有一女,深得皇帝陛下的寵幸,水漲船高之下,這桃李街第一家成為了整條街所有達官顯貴的龍頭所在。
鳳冬升此人也實屬會做人,當時在選拔太子的時候,他主動將皇位讓給了自己的弟弟,在與大龍國戰爭的時候,主動擔負起北方的戰局,一生戰功赫赫,無人能敵。
同時他從不在大門之上懸掛‘鳳府’的匾額,這就讓城內所有人都能揣測道這個策北王的用意,‘不爭’二字。
天底下功高蓋主的前車之鑑多如牛毛,他一生的功績已經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手握實權的封疆大王,但是他在戰爭結束之後,主動辭去了一身官職,更是把軍權如數交還,更是遣散了隨他南征北戰的親信,給天下人好好地上了一課。
鳳煦見此,也只能哭笑不得,自己的大哥做的屬實是夠絕,根本就不給其他動歪心思的人一點把柄。無奈之下,只賞賜了一個‘策北王’這麼一個虛銜。
有一次鳳煦親臨這桃李巷第一家,質問鳳冬升為何不懸掛牌匾,鳳冬升不卑不亢地說道:
“天下只有一家姓鳳!”
這一句話,不知打了這條街上多少人的臉,但是他們也都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一個字都不敢說。
鳳煦當場提筆,親自為自己的大哥書寫了‘鳳府’二字,命人刻成匾額送來,但是鳳冬升依舊是沒有懸掛,一直放在祠堂中供奉著。
鳳冬升的做派,成為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說他太怕死,屬於老烏龜命的,寧可餓死,也不伸頭張嘴吃一口送到嘴邊的肥肉。
另一種說法則是說他太會拍馬屁,給陛下表忠心,演戲演的太過。
但無論別人怎麼說,鳳冬升的做法確確實實成為了大鳳皇朝很多名流名士筆下高歌頌德的物件。
府內,小熙和李楓幾人已經從歷兒山遊歷歸來好幾個月了。除了每天呆在府內看書寫字之外,很少出門。就算是出去也都是跟著小鸞幾人出去騎馬兜風,再就是進宮內面見陛下。
府內的下人們也都發現了小主子最近的變化,但是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因為何事,就連鳳冬升也都旁敲側擊過小鸞等人,也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小熙靜坐在府內的湖邊,手裡的魚食有一搭沒一搭地扔進湖中,印的湖內千條錦鯉爭相搶食,翻起漣漪陣陣。五顏六色的魚尾翻卷出的波浪比之湖中的荷花更要豔麗多彩。
下人們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也都離得遠遠的,根本就沒有膽子上前破壞郡主的興致,雖然她的興致也沒有多少。
就在這時,府中的管家低著頭,彎著腰,邁著小碎步輕快地走到郡主身外一丈遠的地方,恭聲說道:
“稟郡主殿下,街口士兵傳話來,說有一男子求見您。”
鳳小熙雙目無神,下意識地說道:
“派人打發了就是。”
像這樣的登徒浪子,她每天不知道要經歷多少次,每一次都是想要一表傾心,成為王府乘龍快婿的浪蕩子弟。所以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那名管家並沒有要離去的樣子,反而聲音更加恭敬,生怕自己聲音大了會惹得眼前這位不高興,雖然郡主殿下對誰都是禮遇有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