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絮雖然辭了職,但現在依然是為俞厭舟辦事。
只不過,從光明正大,變成了見不得光的位置。
偶爾接送往來,也是正常的。
但,這也不代表她就能故意在車上留下那樣的東西。
俞厭舟凝了凝眸,眼中有寒光隱隱閃動,隨手把鑰匙往司機面前一扔。
“把這臺車處理掉,以後別讓我再看見它。”
司機知道今天必然是出了什麼岔子,擦了把冷汗,把鑰匙用雙手捧著,畢恭畢敬:“是。”
今天的第一節早課是個公共課,五個班級一起在大教室上,場面非常壯觀。
姜喜晨剛到門口,就看見教室的最後一排坐了個人。
黑衣服黑帽子黑口罩,坐在離門很近的最邊緣。
她頓了頓,走到他身邊放下課本。
“等了我很久?”
江天往她面前推了個袋子:“你的藥,還有早餐。”
姜喜晨早上吃過東西了,但還是配合地用吸管戳開了豆漿。
咬住吸管的同時,偏頭看向人,短髮隨著這個動作微微傾斜,貼在臉上嬌俏極了,一雙圓眼裡,充滿了探究的色彩。
“眼睜睜看著他把我帶走,是什麼感覺啊?”
江話,只是頭垂的又低了些,帽子遮住眼睛,讓姜喜晨徹底無法窺探他的情緒。
可露在外面的手,蒼白的指節,因過度的收緊而透出了紅,還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姜喜晨握住他的手,力道很輕,語氣也是一樣,輕輕的,像落在地上的一根羽毛,幾不可聞:
“什麼時候我們看到他,第一反應能不是躲起來?”
江天的手臂微微的顫著,良久,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艱澀的聲音。
“圓圓,你別逼我。”
江天是沒辦法跟俞厭舟正面敵對的。
且不說兩人身份上的差距。
就算是江天真的掌管了江家,他也不能輕易得罪俞厭舟。
江家最廣為人知的產業是私人醫院,但實際上,真正為家族創造收益的是基金。
而基金,離不開資本的支援和運作。
資本,就是指俞厭舟那一類人。
俞厭舟,是江氏基金的重要客戶,也是最大的客戶,他一個人的投資能支撐江氏運作半年。
也正是因為如此,江天才認識俞厭舟,才在只見了他一面後,寧肯借酒消愁也不敢再有任何跟他相爭的心思。
姜喜晨輕輕嘆了一口氣,清亮的圓眼蒙上一層霧色,像漂亮的玻璃珠落入塵埃。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家人了,只有每次靠在你的肩膀上,我才能重新感受到家一樣的感覺,可惜美好都是短暫的,我再喜歡也不能這樣靠一輩子。”
江天忽然翻轉手臂,反握住她的手,握的緊緊的,帽子下的眼睛,清湛的眼神之中全是堅定。
“可以的,晨晨,我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你的依靠,保護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