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大雪終於停下,天氣卻更冷起來。
這是2月14日。
農曆的臘月二十六,星期三。
西方的情人節。
清晨時的氣溫應該有零下十幾度,蘇杭卻沒再如曾經十六歲的年底那樣在環繞的寒涼中醒來。
還是湖西路36號的樓上臥室。
昨晚喝了酒,這次倒是沒醉,卻也難免一些酒後晨起的昏蒙。
暖氣很足的室內,被鈴聲吵醒,第一件事還是接電話。
還是陶暖玉從美國打來。
事情更進一步。
因為何鎮彬的擅自操作,不只是蘇杭在國內股市的動作傳到海外,水星資本的幕後也被曝光,以及,當初為了拉到資金,蘇杭對國內VCD產業的預測,也登上了美國的幾家報紙。
結果是,美國那邊,此時還是2月13日的下午,東海岸股市收盤,多重因素影響下,斯高柏股票一天之內暴漲17%,市值從開盤時的1.73億美元上漲到2.01億美元,單日市值增加2800萬美元。
按照水星資本對斯高柏的持股比例,相當於這邊一天就賺了接近300萬美元,輪到兩人手裡的分成也有60萬,相當於500萬人民幣。
陶暖玉所在的美國西海岸比中國這邊晚16個小時,現在是2月13日的下午三點多鐘。
陶暖玉剛剛與斯高柏高層進行了又一次會面。
因為股價大漲,斯高柏高層對於這邊尋求的董事會席位,已經明顯鬆動,斯高柏的CEO,尼古拉斯·維爾德,還透露希望來一趟中國,親自調研VCD產業的發展前景,並且與中國企業洽談合作。
問題也有。
何鎮彬此時同樣在舊金山灣區,這人對於自己過往幾日的操作很是滿意,因此也開始暴露心思,不僅希望直接在水星資本內部擔任職位,甚至還企圖爭奪這邊尋求的斯高柏董事會席位。
蘇杭骨子裡不是一個好鬥的人,他更傾向於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世界從來不是他想象的那麼溫和。很多時候,你不爭,別人也會爭,並且,勝利之後,一點也不會覺得失敗者是高風亮節。
失敗者就是失敗者。
失敗者就是錯的。
因此,聽陶暖玉在電話另一邊說完,等待他建議的模樣,明顯還帶著一些考校,蘇杭果斷道:“暖玉姐,你直接和水星資本的投資人接洽吧,要麼讓何鎮彬徹底老實下來,要麼就換人。”
陶暖玉聽少年這麼說,明顯有些滿意,卻是道:“如果這些都是幕後那些投資人授意呢?”
“利害說清楚,”蘇杭道:“何鎮彬最近的操作,雖然短期內推高了斯高柏的股價,但卻打亂了我們的長遠佈局,把VCD產業的前景提前暴露出來,只會讓斯高柏和江東電子接下來的發展都更加艱難。事情說了,如果那邊還是堅持,不合作也罷。”
陶暖玉繼續:“如果投資人提前贖回,我們的計劃可就完全泡湯了?”
蘇杭道:“計劃已經完全曝光了,以我在國內的名氣,我相信其他許多電子產業巨頭都樂意與我們合作。”
“那我就這樣辦了,”另一邊陶暖玉說著,頓了頓,又道:“蘇杭,你這話,給我的感覺,好像並不是太在乎這個專案啊?”
“我是很希望做一些實業推動家鄉發展的,”蘇杭想了下,說道:“不過,仔細算來,就說VCD專案,或許折騰幾年,也賺不到我在股市操作一個星期進賬,所以,哪怕黃了,暖玉姐,說真的,我確實沒那麼在乎。”
“我明白了,”陶暖玉道:“還是搞金融最賺錢啊。”
蘇杭略微遲疑,倒是沒再來一句‘這倒也不一定’。
作為一個重生者,蘇杭其實有比金融更賺錢的渠道,當然不是炒房,太低階了,而是……很簡單,投資那些當下還‘潛龍在淵’的豪商巨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