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邊到房門的路都能走成這樣，他又如何在這偌大的宅邸中找到夏落霖？
他現在已經真真正正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了。
楚寒意的手放在門扉上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他不應該因為一點小事就自暴自棄，他曾是劍聖，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失去了這個身份應有的驕傲和尊嚴。
不過是區區一段摸黑前行的路程而已，他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到。
他離開房門，想著平日裡夏落霖帶他熟悉的路徑與擺設，猜測著夏落霖可能會走的方向，一邊摸索著一邊向那個方向走去。
只是還沒走到一半，他就幾次差點摔下去，雖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手給撐住了，但他的手卻因為傷勢，每一次都會讓他痛的冷汗直流。
手上穿上的鑽心疼痛在不斷提醒著他，哪怕這雙手俱在，也形同擺設，連做出一些細微的動作都如此艱難又如何拿的起長劍。
但他又轉念一想，他的本命靈劍已經碎了，此生怕是再也修不了劍道，他也沒必要再執著於此。
他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遠，一路上全憑自己的聽覺和殘餘的一點靈識辨別方向，雙手已經疼到麻木，在好不容易聽到人聲時，他差點喜出望外，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說話的人並不是夏落霖他們。
“我們還要在這破地方待到什麼時候？”
“尊上只讓我們留守在此，別的可什麼都沒說。”
“王女這次傷的也挺重，短時間內無法再掌兵權…不過說來她也活該，非要去救那仙宗弟子，說是斷了條胳膊。”
“你小聲點，王女畢竟是尊上名義上的女兒，你在背後議論她要是被人聽到了，小心你小命不保。”
“你慌什麼？這破地方除了尊上和那已經殘廢了的劍尊都沒幾個活人，尊上又從來不不管這種小事，難道你還怕那劍宗從床上爬起來打人？”
說完，那名守衛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他雙手爛成那樣，別說拿劍了，繡花針也拿不起吧…”
“慎言，他好歹是親手斬了那魔龍護下萬千生靈的聖人…”
“如果沒有咱們尊上後來這一手，他能制服這魔龍？得了吧，你不看看這次仙宗和魔域一共死了多少人，他護下了什麼？”
“…你不能因為你弟弟的死…”
兩人的聲音逐漸遠去，楚寒意繼續往前走，習慣了黑暗以後，他走的更加順暢了一些。
他早已習慣了旁人的議論，所以他並不會因為這點詆毀就有所動搖。
哪怕他現在確實已經是廢人一個，但他從未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知走了多久後，他聽到了夏落霖的聲音，他剛想出聲喚他，卻又聽到了他身旁還有旁人在與他交談。
是倪桃。
“師尊是不可能會看上你這人的。”
“呵，我想做什麼還需要獲得你的準許？你以為你是誰啊。”
倪桃和夏落霖好像在爭執什麼。
倪桃的聲音在其中顯得尖銳急切:“你禍害我一個還不夠嗎？你非要把事情做絕你才開心？”
“禍害？你覺得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一切是在禍害你？”夏落霖聲音低沉，顯然心情也十分不愉。
“難道不是嗎？夏落霖，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又害我至此，我現在除了師尊，已經一無所有了。”
“你現在過的如何與我何幹？我能容許你現在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面前對我大呼小叫，我已經相當慈悲了。”
“呵，夏落霖你變臉變的可真快啊，你還記得以前對我說過，你這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嗎？你會疼我寵我，永遠不會讓我受委屈？”
夏落霖皺起眉語氣不善:“你現在提那些往事做什麼？”
“往事？我只問你，你當真如此絕情，能把過去一切都忘得幹幹淨淨？”倪桃聲音帶了幾分顫抖，像是祈求又像是發洩般說道:“你沒必要為了氣我做到這種程度吧？明明之前為了救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現在又口口聲聲說愛上了別人，你以為我會信嗎？”
作者有話說:
錯峰過端午回老家後遭遇電路檢修於是陪老人家打了兩天麻將…我有罪【但也真的倒黴，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