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吼出來:
“你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做事?你手機裡我叔給你打的電話每個月都有那麼多,你卻從來沒有跟我講過,如果不是我剛剛接你的電話跟christine聯系,那我到現在還是傻子一個!”
我哥不說話了,他的眼睛變得很黯淡,我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屋子裡的氛圍變得很沉重,像蓋了一層令人難以呼吸的霧霾。
又是這樣。
我哥確實不會騙我,但是他也不會正面回答我。我每次總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揭他的傷疤,讓他難受,可是在我心裡我和他早已經是一個人,那麼所有的事情我們都一定要一起面對的不是嗎?
我站起來緊緊地抱住他,心裡很難過,沉沉地說:
“對不起。”
心裡好像又鋪了一層淡淡的汙水,它在我的胸腔裡來回流淌,我擺穩身子,逮著那些渾濁的水流停下的空檔裡開口:
“我錯了。我不應該逃避,我不想這樣的,但你總是一個人擔著,你這樣,我該怎麼辦?”
我哥輕輕把我和他分開,然後抵著我的額頭沉聲道:
“一點都不委屈。”
他摸到我的臉,“因為我知道你站在我這邊,所以我覺得無論怎樣都沒關系,無論怎樣。”
“怎樣?”
我想起我叔憤怒的樣子,親了親我哥的唇,然後問他:
“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你跟他們之間?”
幾乎是一瞬間,就是一瞬間的事,我感覺我哥的身體突然變僵了。他的背突然變得很直,整個人變得不自然起來。
“沒有。”
我哥那種不自然的狀態維持了大概一分鐘才放鬆下來,可他的眼神很不自然,他真的很不會在我面前撒謊。我正準備多問兩句,卻突然感覺一個失重,整個人被放倒在沙發上:
“我想做,就現在,給嗎?”
我看著我哥的眼睛——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卻盡含隱忍、痛苦、慾望、慌亂……我無法拒絕他。
那晚在客廳裡我們做了很久,我抱著我哥的脖子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身體的戰慄和身下傳來的刺激沖擊著我的意識,明晃晃的吊燈照射在我頭頂,我看到那些閃影,還有我哥情慾的眼神。
這場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似乎是曾經的某個夜晚,我和我哥也是這樣緊緊相依在一起,互相在對方身上索取,無窮無盡。
這樣讓我覺得,一切好像並沒有變。
做完之後我哥抱我去洗澡,在浴室裡我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我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重感,好像必須要靠近我哥才會讓一切變得輕鬆一些。雖然一開始是他要求的,但是在浴室裡我又按著他來了一回。
我趴在他身上,然後小聲地跟他說:
“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們走吧,不要其他人,我們離開這裡。”
我哥沉默了很久,然後我聽到他哽咽的聲音:
“好。”
浴室裡的水漸漸變冷,上千美金的發光晶片發出嘶嘶短路聲,華燈於窗外深沉的夜色中閃過,我們緊緊貼在一起,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