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溶洞,方覺天地兩重。
剛才熱氣炎炎,猶如置身於大沙漠,而此刻四周突然白雪皚皚,恍若來到了極地世界。眼下正是春夏之交,我們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較單薄,完全無法抵抗突然襲來的嚴寒。
一個個牙關不斷顫抖,臉色青紫發烏。
人體在如此劇冷劇熱的交替之下,壓根受不了。
有幾人已經支撐不住,瞬即倒在了地上。
我們想去救,但風雪瀰漫呼嘯,完全掙不開眼。而且,他們的軀體迅即被茫茫的厚雪給完全覆蓋,狂風一吹,連蹤跡都尋不到,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所有人都神情駭然。
我用盡力氣招呼大家,互相靠近,運用罡氣抵禦寒冷。
眾道者艱難地緩慢挪動,互相靠攏,開始口中急促唸咒,手掐指訣,運出自身罡氣來抵禦寒風暴雪。
八虛子老道身上的罡氣最為猛烈,張開正一天罡符幡,猶如一頂巨大的傘,頂在最前面,我們則全在後面正一天罡符幡後跟著。
他邊咬牙關邊罵道:“貧道縱橫江湖幾百年,從未遇到如此強勁對手!待上了山頂,貧道一定要殺個痛快!哈哈哈!”
八虛子老道的話,基本上代表了此刻所有人的心聲。
丹青鬼手,論真實的戰力,其實並不厲害。唯獨詭異的是他們的畫術,無比邪門,令人難以抵擋。如果我們能扛過此劫,上到山頂,仰仗快速的近戰,完全有信心將他們一舉殲滅。
這也是所有人冒死出溶洞,在狂風暴雪中堅持的信念所在。
劉嬸臨死之前,在信裡交待我要破局。我不知道局到底是什麼,但心裡卻知道此局的對家是誰,丹青鬼手殺了劉嬸,就是對家!
破局。
一定要先破了他們!
正一天罡符幡被白雪覆蓋的白茫茫一片。
我們行走在天地蒼茫之間,猶如一團緩慢挪動的雪球。即便此刻有上帝視角,伴著漫天的風雪,估計他也看不到我們的存在。令人欣慰的是,這些陰陽界人士,除了我之外,其它人全部修煉的都是至陽罡法,他們身上的法力烈烈溢位,身上雖仍寒冷刺骨,卻不再有人倒下。
雪大的簡直無法想像。
腳步一踏,大雪瞬即沒過膝蓋,若不馬上拔出,立馬就會動彈不得。
半個時辰的艱難移動,我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之下。
我叫樊老狗先行探視。
樊老狗用掃描器一樣的眼睛,往山上看去,看完之後,他臉色大驚:“丹青鬼手在山頂搭了十幾頂帳篷,正抱刀仰靠,休養生息,似乎等著我們上山!”
竟然以逸待勞?
他們是不是有點大意了?
或者,又準備了什麼么蛾子來整死我們?
樊老狗繼續說道:“那個驚鴻鬼佬,在帳篷裡嗚哇哭叫,說他的媳婦兒可能死在山下了,罵丹青鬼手沒人性。不過,沒人理他。”
曉婉聽了此訊息,俏臉緊張的神情竟然稍微緩和。
八虛子老道聞言,突然哈哈大笑:“如此正好!讓貧道先上去教他們做人!”說完,這貨猛地撤下了正一天罡符幡,全身罡氣一振,準備踏雪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