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山伸手正在不斷地掐我的人中。
我方才反應了過來,一把開啟阮小山的手,緩慢地轉頭,冷冷地問道:“我們……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阮小山訕訕地說道:“我們沒做夢,你在做夢!你十幾分鐘不說話、不動彈,在跟我們玩木頭人遊戲呢?”
“我問你們!剛才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座古怪的紙塔,裡面有天樂紙神,紙塔外面,還有賴添財在說話!”我覺得情緒已經快崩潰,幾乎是吼著問他們。
阮小山和阿虎見我猙獰不已的表情,嚇得猛地退後了幾步,不敢說話。
“說話啊!”我覺得自己瘋了,感覺眼睛此刻一定猩紅的要滴出血來。
“爹……你到底怎麼了?”阿虎手緊緊地抱著阮小山的腿,怯生生地問道。
阮小山單眼望了望天,轉了幾轉,爾後,他把小阿虎給抱起來,對我解釋道:“阿虎用古法請紙神,我們都見到了小紙神天樂丫頭,但最後並沒有人在紙塔外面說話,反正我們沒聽到,大概是你出現了幻覺!”
阿虎也撓了撓鼻子,補充道:“對!爹,你剛才絕對是出現了幻覺!”
幻覺?!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冷哼了一聲:“阮小山,你騙人前眼睛喜歡對著天空先轉兩轉。阿虎,你騙人時喜歡撓鼻子!我也非常瞭解你們!剛才賴添財的話,你們一定全聽見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阿虎在背後大喊道:“爹,或許賴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別叫他賴叔!”
我沒再搭理他們,徑直往天橋奔去。
打了個車,來到了賴添財租住的單間出租房。
這個地方,在他們消失以後,我曾反覆多次想過來,但每一次都遇到臨時變故,沒來得及過來。從穹虛界回來之後,倒是有大把的時間。但我心中始終覺得非常不安,一次又一次地勸自己,不要來這裡,強行給忍住了。
諱疾忌醫。
大概就是這種心態。
但剛才當我聽到賴添財的聲音在紙塔外面出現之時,心中那個一直守護著的盾牌,已經被徹底擊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繼續當一頭埋沙的鴕鳥了。
我抬起一腳,踹開了門。
瘋了一樣開始翻賴添財房間裡各種邋遢的衣服、凌亂的書籍和髒兮兮的生活用品。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尋找什麼。找證實賴添財是丹青鬼手的過硬證據?或者,找洗脫他一切嫌疑的些許安慰?
好吧。
我承認自己的懦弱。
在我內心深處,其實是在找那個鳳眠地出來美麗的女孩——夕顏。
我多想在這裡面找到一些東西。
證明她還是曾經的她——還是那個在樹丫上翹起腳,招呼小白去貼符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