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結束。
闞景清的反叛的結局在意料之中以失敗告終, 雷聲大雨點小大抵說的便是如此吧。而闞景清則被當場活捉,可笑的是即便被抓了,闞景清也仍然是那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 他披散著頭發, 不知是因為汗水還是血水而打綹的頭發粘連在臉上, 高昂著頭,赤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闞衾寒, 彷彿要用眼神將她千刀萬剮似的。可惜的是眼神不是利器,除了能凸顯他此刻的無能之外別無他用。
闞景清被一路拖拽到闞衾寒面前,雙腿和雙手早已被粗魯的綁上了麻繩。囚犯向來是沒有尊嚴可言, 在這裡他甚至不能擁有自主行走的權力,只是被當作那將死之人,拖拽在泥濘的、混雜著泥土和血水的道路上, 本就狼狽不堪的人更是因此瞧不見人樣。
“闞景清?”闞衾寒唇角微勾,佯裝不知的發問。
“是的, 長公主!”士兵挺直身子, 踹了一腳腳邊執拗著瞪著闞衾寒的闞景清。
“嗯,拖下去吧。”闞衾寒嗤笑一聲, 抬了抬下顎,示意其將闞景清帶入牢中。
“闞衾寒!!!”闞景清沖著闞清寒怒吼出聲,吼聲撕心裂肺,流露出他濃濃的不甘,只可惜其聲戛然而止, 還伴隨著一聲悶哼。只見那士兵又是一腳飛踢而去, 剛直愣愣挺起身子的闞景清就宛如那破布一般“啪”的一下, 又落回地面,怕是短時間內說不出話了。
“叫什麼叫?”士兵皺著眉頭, 拖著闞景清就往外走,落在他身上的只餘下看可憐蟲一般的眼神。
“衾!”遠遠的便見著濮憶謹小跑著沖向了闞衾寒,猛的撞進了闞衾寒的懷裡,語氣裡都洋溢著興奮和開心。
“結束了嘛?”闞清寒將濮憶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聽著阿謹在她的懷裡輕蹭著問道,溫熱的氣息輕飄飄的浮在耳邊,彷彿攏上了一層曖昧的薄霧。
“嗯,馬上就要結束了。”闞景清溫聲答道,她揉著懷裡的阿謹,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輕輕將唇抵於其發間。短暫的溫存在這鮮血泥濘的一隅顯得彌足珍貴。
在結束了闞景清的叛亂之後,仍舊存在著許多問題等著闞衾寒的解決。在短暫的溫存過後,又得投入新一波的忙碌。闞景清的叛亂意味著朝廷官員的清洗,雖然如今闞景清的勢力早已不如從前,但仍舊有一些殘渣餘孽需要清理。而更為重要的是那個曾經被寄予“厚望”的荒淫無度的人。
藉著處理闞景清,也將朝廷一些頑固守舊和試圖越權之人一併處置了。唯留著那闞景清仍舊留在那牢獄之中。
距離那反叛之日已經過去了好些時日,朝廷大抵上平靜了下來,安撫百姓的政策也大致定下,一切看起來似乎要恢複風平浪靜,闞衾寒終於決定要去牢中看一看這位曾經的“皇子”。
隨著“吱呀”一聲,整日昏暗不見天日的牢房瀉入了一道陽光,只是很快的又消失了,短暫的陽光並不能驅散牢房裡的陰暗消沉。潮濕的氣息引起人們的不適,熬不住的水珠順著凹凸不平的牆壁上緩慢滑落,悄無聲息的也不知是在為誰嘆息。
靜悄悄的牢房裡,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鞋跟和石頭撞擊的聲音無時不刻在提醒著有人來了。隨著聲音的停止,有一人駐足在了最後一間牢房外。來人高挑,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唇角似乎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而這間牢裡的人則如那屍體一般賴在草堆上,似乎誰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賢王。”那人薄唇輕啟喚道。
聽到聲音,那躺屍一般的人如遭受雷劈一般從草堆上“彈”了起來,只是大概是因為那人經過了多日的折磨早已沒有了那能彈起來的能力,只是在最開始反應激烈後,緩慢的拖著殘破的軀體一步步“沖”了過來,如果那種速度能算沖的話。
他眼窩深陷,雙目通紅,頭發如那地上的稻草一般隨意雜亂。“闞衾寒!”
“你終於敢來了?”低啞破碎的嗓音似乎時刻都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而有破音的預兆。他死死的抓住牢房的柱子,身子搖搖欲墜卻怒目圓瞪好似要沖破這鐵柵欄,當場結束對方的生命。
那模樣好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哦可能真的就是什麼深仇大恨吧。
“呵,多日未見,賢王過的似乎比想象中要來的憔悴啊。”闞衾寒的話語間帶著不經意的笑意,這無一不在挑釁著闞景清,只見他青筋更是突起,嘴裡嗚嗚嚷嚷的也不知到底在罵些什麼。只可惜在場沒有人願意去仔細聽,更沒有人想知道他那張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本宮只是來通知賢王一聲。”闞衾寒挑眉說道。“賢王看來永遠都只能在這黑屋裡做你的白日皇帝夢了。”說著闞衾寒還扭頭左右欣賞了一下賢王附近的環境,勾唇一笑,轉身離去。
徒留一聲一聲喊叫飄蕩在空中。
賢王終是賢王,他的奢望不過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