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裕想把裘芸嫁個富裕一點的人家,靠著她過完下半餘生,可是高不成低不就,裘芸一直待在閨閣中。
忽然,一日,踵州商人孟超,販運糧食,至太元縣城北吃包子。
無意中瞧見裘芸,被其美色所吸引,有意重金娶其為妾。
遂委託媒婆說媒,裘裕一口索要五百兩彩禮。
孟超慕色心重,對五百兩彩禮,不說二話,滿口答應。選擇了一個吉日,把裘芸娶了,安家於葵州。
買了一處宅院居住,並還買了丫環、老媽子侍候。孟超與裘芸就在癸州成親。
卻說鄭戩在太元縣衙門當差,謹慎厚道,儀表可觀,深受器重,屢次考核優秀。再加上週睿無微不至關照,鄭戩由此名氣日顯。
王良是桐州知府,是周睿上級,剛剛上任不久,聞知鄭戩能力超群,便把鄭戩調到桐州,留在他知府衙臺前聽候差役侍候。
太元縣是桐州下面的,一個州轄小縣。鄭戩從小縣調到大州,那就算是高升。薪資福利待遇及各種收入往優越於縣衙。
這是那時一些縣衙裡面的小吏官,夢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美事。
王良極其器重鄭戩。有一次,通知鄭戩把公文拿到他家裡。鄭戩拿過去時,王良剛好有事臨時外出,只好把公文給王良夫人。
只聽得有人通報:“夫人來了!”
因見是王知府的夫人,鄭戩驚慌失措,趨至庭中跪倒,拜伏於地,不敢仰視。
王夫人覺得鄭戩背影熟悉,便叫其抬起頭來。一看,就問:“莫不是太元縣衙鄭爺麼?”
鄭戩斂容屏氣,小心翼翼,呈上公文,說:“小的不敢當,我確是鄭戩。王大人叫我送公文過來,他不在家,我就交給夫人您吧!”
王夫人讓僕人接過,請鄭戩站起來述話。鄭戩站了起來,卻低著頭,不敢直視王夫人。王夫人問:“你認得我麼?”
鄭戩摸不著頭腦,不清楚問這話的含義,他雖然聽著這聲音有點熟悉味道,但是不敢魯莽輕率答應,只是默默靜聽。
王夫人笑道:“妾身並非別人,即是裘芸也。”
鄭戩聽罷,有些懷疑,就拿眼偷覷王夫人,一看,果然正是裘芸。
裘芸說:“我當初嫁與商人孟超為妾,孟超以親女相待,後來嫁與王相公為次房。他正夫人死了後,相公將我立為繼室。”
鄭戩靜靜地聽著。
裘芸說:“今已受過誥封,我今生不想有此等榮華富貴。若非是你當年君子厚德,義還妾身,我哪裡能夠享此榮華?”
鄭戩心想,她昔日是個黃毛丫頭,誰會料道竟有如此地位?便隨口說道:“那是夫人的命裡註定了的。”
裘芸說:“我與王相公來此不久,正欲尋你報恩,不想在此遇見。今後若有事,儘管來找我。凡是我能夠辦到的,一定相幫。”
鄭戩暗想:“她分明是嫁與孟超,怎麼又嫁與了王知府?”
帶著這個疑問,當下退出堂外來,鄭戩私下裡偷問王府管家韓珪,方知事情緣由。
原來,孟超在癸州與裘芸完婚之時,正值夏季。那些商人朋友聞知娶親,都前來送禮慶賀。
酒宴上喝酒,你一杯,我一杯,把孟超灌得爛醉如泥。孟超回到洞房裡面時,已是醉得失去知覺。竟然爬在地塊上睡了一晚上,沒有與裘芸幹成雲雨之事。
因為天氣炎熱,裘芸也沒有扶孟超到床上來睡,任憑孟超睡在地板上。
直到天明時分,孟超在朦朧中,卻見一老者,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立於身旁,對孟超說:“你娶的這個小妾,將來是一品大員的夫人,不是你所玩得起的,請不可造次胡來。若有違背,必遭大難!”
那老者言畢,化成一團白煙而離去。
孟超頓時被驚醒,頭卻像炸裂那樣疼痛,只得爬起來。
夢中稀奇,私下狐疑。匆忙洗漱完畢,見裘芸還在夢中,就到街道上,尋著一小麵館,要了一碗麵條。
麵館以賣麵食為主,如絲雞面、三鮮面、鹽煎麵等,也兼賣其他食品。
其門首,以枋木及花樣沓結縛如山棚,上掛半邊豬羊;一帶近里門面窗牖,皆朱綠五彩裝飾,謂之“歡門”。
每店各有廳院,東西廊廡,稱呼坐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