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周睿到太元縣任縣令。剛上任之時,看見監獄裡面的人滿為犯。就下令釋放那些小偷小摸的犯人,還給每人發十兩銀子,作謀生之用。
有人笑話周睿太年輕,不會當官。如此只會縱容犯人加劇重新犯罪機率。
果然,沒過多少日子,被釋放了的囚犯中,就有犯人重新犯罪。
犯人被緝捕,押上了縣衙大堂。
周睿對行杖的差役說:“立法之始,不可寬宥,給我狠打!”有幾個重犯的慣竊犯,當堂就被打死。
訊息傳開去,太元人膽戰心驚,私下裡議論說:“誰說這位老爺不會當官?他的手段可真夠絕的!”
某日,又抓住一名慣犯,叫暨毳。
周睿欲喝令杖責,忽然發現暨毳臉上,留有淚痕,問:“你屢教不改,難道還有冤屈?為啥哭哭啼啼?”
暨毳說:“小人是重犯,自知必死。剛才在大門外與老母親訣別,不免落淚。我罪有應得,實在不敢怨恨!”
周睿命差役,到大門口察看。
果然,有一個白髮老太婆,衣衫襤樓,懷抱蘆蓆,站在衙門外,哭著等待領兒子屍體回家。
聽到差役回稟,周睿說:“你既有這份孝心,就該有悔改之意,本縣今日再饒你一次!”
命獄吏再發庫銀十兩,說:“你以這十兩銀子為本,遠走高飛,經營個小買賣,好生贍養老母吧!”
暨毳磕頭謝恩,流著淚退下大堂。
某日,周睿收到知府劉佩來到太元縣巡視的訊息。
劉佩是周睿的上級。
按照劉佩的出場慣例,巡視各縣,走到哪裡,哪裡就得淨水潑街,黃土墊道,張燈結綵,大擺宴席,還要獻上貴重的進見禮。
可是,周睿不打算這麼做。
馬驫勸周睿說:“過去我們在商場,吃過這樣的虧。況且官場不比商場,宴飲饋贈,歷來老規矩。大哥若不遵守,劉佩一旦不悅,以後可得被穿小鞋。”
周睿說:“太元地瘠民窮,財政收入蕭條。更沒有多餘民脂民膏,奢靡享受。我就是要破了這個老規矩。”
等到劉佩駕到太元縣,周睿只送劉佩十斛大米、四隻臘羊肉。
劉佩知周睿脾氣,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裡卻不滿。
不久,劉佩下令,命周睿重新丈量本縣地畝,登記造冊,以便重新計稅。
周睿與劉佩爭辯:“太元大部分是不毛之地。當年皇帝曾頒詔丈量地畝,考慮到這裡土瘠民貧,特意留有餘地,以濟民生。”
劉佩說:“那又怎樣呢?”
周睿說:“如今百姓生息繁行,添丁進口,耕種之地並沒有增加。您命重新文量造冊,必定加重賦稅,使百姓貧上加貧。望大人三思而行。”
劉佩當然不聽。
周睿抗命不遵。
劉佩大怒,叫書吏寫下文書,道道催下來,周睿仍然置之不理。
馬驫見周睿如此倔強,預感早晚吃不住勁,與鄭戩商議:“我們要偷偷瞞著大哥,籌銀萬兩,去賄賂劉佩,以求一免。”
鄭戩無語。當晚將此事知周睿。
周睿將馬驫叫來,當面嚴加斥止,說:“只要有我周睿在,就不許用金錢去賄賂。”
馬驫一看此路不通,趁黑夜悄把萬兩白銀,送往劉佩府上。
周睿聞訊,叫人從半路上把銀子截了回來。
此事,被劉佩知曉,大為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