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駕崩。”宇文端道。
話音剛落,門外眾人連忙跪下,悲傷大呼。
次日早朝,宇文端站在龍椅之前,面對眾大臣道,“先皇昨日申時駕崩,父皇臨終前傳位於我,國不可一日無君,自今日起,就由本太子承襲皇位,擇日舉行登基大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紛紛跪倒。
……
官道上一支足有數萬人的隊伍整齊有力地行進著,肅殺中隱隱流露出戰勝的喜悅。將士們身著黑甲,胸口處有白色羽毛圖案。兩側士兵手扛大周國旗,還有宇文、田字,張字等將旗,隊伍裡還有一白底黑邊方形軍旗,旗幟正中有一黑色猛虎圖紋,圖紋下是兩朵白色羽毛。這支隊伍正是宇文軒麾下那號稱天下第一雄獅的黑翎軍。
隊伍正前並騎三人無疑是宇文軒、田少徒和張紹華。
三位好友在行進途中閒聊,田少徒問張紹華:“紹華,你和欣兒姑娘的親事定下來了吧?”
“就是,我們兄弟什麼時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啊。”宇文軒興奮地趕緊接了一句。
“定了啊,年底成親。”張紹華坦誠地回答。
“哎呦喂,一點都不害臊,哈哈哈……”宇文軒大笑起來。
這一笑令張紹華臉紅了起來,反駁道:“你笑什麼啊笑,聽父親說,你的事也沒少讓陛下操心。還有你,老田。你比我倆還大兩歲呢,田叔叔這幾年估計也著急壞了吧。”
“誒?咋扯到我身上了。不急,過兩年再說。我不像某人,成天欣妹妹長欣妹妹短的。”田少徒也故意戲弄了張紹華一番。
宇文軒聽後,又一次不顧形象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三人談笑間,前面快馬前來兩人,張紹華下意識緊了緊手中長槍,宇文軒則是向前半個身位護住了武功稍差的田少徒。這是他們三個多年積攢起來的默契。
待得來人近了,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自己人。那兩人勒馬止步,翻身下來,單膝跪地道:“奴才給殿下請安,太子殿下讓您快快回宮,陛下……陛下他駕崩了。”
“什麼?”宇文軒從馬上躍下,一把抓住說話的那個太監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宇文軒大吼,“我告訴你,最好別亂說!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張紹華、田少徒和其他將領也紛紛下馬,臉色盡是不可思議。
“奴才,奴才不敢欺騙殿下啊,陛下確是前日申時駕崩的。太子殿下命奴才二人快馬加鞭來報,讓您快點回京。”
宇文軒心跳愈來愈快,眼神迷離,口中喘著粗氣,先前和兩位好友談笑風生時的輕鬆眨眼煙消雲散。他拄著自己的長槍,緊閉雙眼平復了一下心情。
睜開雙眼,吩咐張、田二人帶領大軍快速前進,然後不等任何人回應,快馬離去。
一路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終於在兩日後的正午回到了長安。這還多虧了他胯下那匹烏雲踏雪寶馬,換了普通戰馬,恐怕早就累死了。
進宮之後,直奔御書房。
此時宇文端正與大臣商議朝政,總管太監韓公公從門外進來,快步上前:“啟稟陛下,軒殿下回來了。”
韓公公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宇文軒滿臉淚水地衝入屋內,也不顧大臣們的行禮,看到宇文端後一下子跪倒在地,“三哥,三哥……”
宇文端見狀,心中一陣刺痛,趕緊上前將弟弟扶起來。壓抑著自己內心同樣悲傷的情緒,強忍著不讓眼圈溼潤。那幾位大臣已經很識相地行禮離開了。
“軒兒。”宇文端將宇文軒從悲傷中喚起。
“三哥,父皇他……”宇文軒啜泣哽咽道。
宇文端痛苦地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宇文軒。
“父皇仙逝前,是我陪著他。他沒有痛苦,離去地很安詳。”宇文端安慰道。
宇文軒低著頭,默不作聲。宇文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啦,逝者已逝,不要過於悲傷。父皇是去和母后團聚了,你這樣,父皇他會心疼的。”
宇文軒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宇文端接著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哭了。下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晚上一起用膳。嗯?”
“好。”宇文軒答應。
即使遏住了悲傷,但內心之中依然十分自責。宇文軒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些平定戰亂,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些趕回京城,恨自己為什麼沒能見到父皇最後一面。凡此種種,成了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