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桑榆沒有回頭再去看素琴,她素白纖細的手指捂著眼睛,強忍著心中的酸澀,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她被黎謹修冷落在親王府兩年,她為了找事情做,開始做點小生意,她是不方便露臉,在那兩年她在津口城開了一間貿易鋪子,培養了好幾個在外面為她做事的人。
那些人都是她的陪嫁,是父親親自替她挑的,經過那麼多事情,她都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依舊忠誠與她。
青魚巷,就是她跟那些人見面的地方,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在津口城有商鋪,所以就讓素琴在青魚巷買了一個宅子,作她跟津口城那些人見面的地方。
津城送貨物來京都的時候,也是在那個宅子。
如果能夠讓葉甄曾經的心腹都回來,依舊像以前那樣忠誠於她,那對於她將來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今日她不能跟素琴多聊,她怕阿福回去之後會告訴穆燕,更怕穆燕會發現素琴。
回到穆家,穆桑榆剛從馬車下來就被穆亦清派人叫過去了。
穆桑榆猜想肯定跟許老的事有關,便一臉緊張地來到穆亦清的書房,除了穆亦清,連穆燕都在這裡。
“爹,您找我?”穆桑榆的神情忐忑,語氣卻是輕快的。
穆亦清招手讓她過去,“你去哪裡了,這時候才回來?”
“買了我最愛吃的零嘴,還買了京都最好的胭脂送給娘,爹這裡真好玩,比邊城熱鬧多了,我還去了東城那邊呢,那邊的宅子好漂亮。”穆桑榆笑眯眯地說道,直接坐到穆亦清身邊去了。
“就給你娘買了?那我呢?”穆亦清佯裝不悅地問道。
穆桑榆歪著頭說道,“我看不到能給您買的呀,等下次我看到了就給您買禮物。”
穆燕含笑看著她,只覺得這個妹妹其實真的很天真可愛,不過那都是對著別人才有的神情,而對著他,榆兒似乎從來不會跟他撒嬌的,“怎麼想到要去東城那邊了?”
“我沒去過的地方都想去看看的。”穆桑榆說。
“那你說說,怎麼就不想當許老的學生?”穆亦清問道。
穆桑榆撇嘴說道,“許老能教我什麼呢,我又不能考女狀元,琴棋書畫我不感興趣,爹您是知道我的呀,我也就只能去醫學館才能學有所用,其他的都不多想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學那些沒用,那京都多少姑娘都巴不得成為許老的學生呢,你真是……”穆亦清簡直要被這個女兒氣死了,浪費不啊!
穆燕說道,“你若是成為許老的學生,在京都的名聲會更好,對你並沒有壞處,就算你不去醫學館,那也沒什麼,如今我們穆家不需要你去女子學院也能有個好前程的。”
“什麼才是好前程?”穆桑榆笑著反問道,“將來嫁個家世好人品好的夫婿嗎?本姑娘壓根不愁嫁,我要去醫學館也不是為了嫁人。”
穆亦清手癢,忍不住敲了她一下,“說的是什麼話!姑娘家的,這話也能掛在嘴上。”
“我就是實話實說啊,還是大哥先挑頭的。”穆桑榆不悅地叫道,“反正我明天要去參加入學考試了,能不能考得進去全憑命運,你們著急什麼,考不上再說唄。”
穆亦清搖了搖頭,對穆燕說道,“你妹妹就這樣的性子,能把人給氣死。”
“妹妹這樣挺好。”穆燕笑著說。
穆桑榆抿了抿唇,對穆亦清道,“爹,您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去找娘了。”
“去吧去吧!”穆亦清沒好氣地趕人。
第二天,穆桑榆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今天她要去女子學院參加入學考試,雖然醫學館的入學考試比較鬆懈容易些,不得不裝得緊張一些。
今日穆桑榆穿了一件水波紋新芽嫩綠窄腰上衣,下面是蔥綠色西番刻絲綜裙,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如玉,眉目如畫,灼若芙蕖出綠波,教人驚豔得挪不開眼睛。
“榆兒,怎麼我用了你的藥膏,臉上卻還什麼變化都沒有呢?”陶憶雲看著穆桑榆吹彈可破的臉蛋,實在羨慕得不行。
穆桑榆淡淡說道,“那藥膏又不是神丹妙藥,若是隻用了一兩天便能讓你換了張臉皮,只怕你也不敢用了。”
“那你怎變得這樣快?”穆靜兒撇嘴問道。
“天生麗質,你是不懂的。”穆桑榆笑眯眯地說,那得意的小神情,氣得其他姑娘都恨不得捏死她!
陶昕然以將來有可能會成為她們的大嫂而自持身份,她溫和地說道,“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啟程了,榆兒,今日可是你的重要日子。”
“反正也是考不上的,還便宜了那些人的打賭。”穆靜兒嘆息說道,“三姐姐,考不上也沒關係的。”
穆芳笑道,“榆兒這還沒考試呢,你怎麼盡說這樣晦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