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憲差點就罵了出來,狠狠梳理了一下頭髮,咬牙道:“然後呢?汪老動心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還是已經來了?”
“明天上午的飛機。”宋雲深哼了一聲道:“直接找社科院要的批文。現在社科院的電話已經打到我手機上了,是我父親當時的一位老領導親自開的口。他希望我們維持發掘現場,不要深入挖掘。一切都等汪老先生的隊伍到了之後再說。”
“他親自來?”
“親自來,你以為這兩天他在做什麼?”宋雲深開啟手機,輸入指紋,迅速開啟一個網址,晃了晃:“他在欽點他的學生,呵……汪老一聲令下,西南片區的社科院分部,考古研究所,考古局,文化部的各位精英已經開始趕往黔州。最遲大後天下午,他們的隊伍就會抵達鄧州。”
“你沒告訴他們我們的傷勢?這下面的東西根本不是學者能碰的!”
“我當然告訴了!但是汪老先生本身就是當年的倖存者之一!他還說要謝謝你!這種等級的院士開口,各方都在行方便!這個壓力神州沒誰能頂得住!”宋雲深的聲音難得地高了起來,有些煩躁地開口:“一行十三人,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拼湊出來的勘探隊伍!共計三十人。沒誰能攔得住他們!”
江憲長嘆了一聲,抬頭看向屋頂。他們的名氣自然是不如汪老先生的,如果非要比喻,別人走的是正統白道,就是憑藉著時間和一身學問衝到了這一行的頂峰。而他們,不算黑道,但也算是個灰色地帶。
灰色地帶都是悶聲發大財,02年左右的大清洗後,真正有本事的人、真正的“文玩諸侯”——比如董欣久,林方若,龍天聖,朱飛白,齊曼古麗這些割據一方的頂尖勢力,全都進入了社科院,他們積累了足夠多的財富,已經開始安享晚年。
所以,他們沒有什麼名聲。這也導致了他們這邊沒人能站出來攔住汪寧泉老先生,哪怕林方若董欣久,他們的資產恐怕是汪老先生的幾十倍,論名氣和政界學界人脈,也完全搭不上汪老先生的臺子。
而且,汪老先生這些正統的考古學家,對這些“有前科”的前巨梟們,是一直心懷芥蒂的。兩方井水不犯河水,哪怕天聽地視能搭得上線,對方也極大可能不會見他們。
“他既然是003的倖存者,為什麼不在鄧州?而在黔州?”抓了半天頭髮,江憲也煩惱地開口。
宋雲深平靜道:“因為……黔州是002所在,汪老先生畢生都在研究002,那個地方……比這裡更加詭異。”
沒人開口了。
誰都知道,對方一來,必定權柄倒懸。他們可能根本無法下地。其他人或許覺得還好,畢竟已經拿出了老樹皮這種足以震撼整個華國考古界的存在。但是江憲很清楚,這個地宮……根本沒完!
七枚如何果實在哪裡?
泰雅說的斬蛇劍呢?那可是華夏至寶!代表意義和消失的始皇玉璽不相上下!
還有……霍嬗寫下的如何果樹呢?
最後……山神呢?
“不行。”江憲一把掀開被子:“我們必須馬上勘探!爭取在汪老先生來之前!”
話音未落,他忽然尷尬地發現,自己襠部的褲子被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水彩筆畫的。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他愣了愣,幽怨地看向董欣久。
對方眼皮都不抬:“這是煩惱根,去了就好……看什麼看?這不還沒實施嗎?”
最怕,朋友忽然的關心……
還是宋雲深善解人意地開口道:“在接電話的時候,我說了,有兩位勘探隊員還沒有上來。給你們留了一條後路。”
在對方來到之前,他們必須再一次下去!
不過,林若雪現在還在昏迷……
彷彿讀懂了江憲的擔憂,宋雲深繼續說道:“林小姐傷勢較重,不過不用擔心,沒有生命危險。為了印證我當時的說辭,我請來了凌霄子先生。當時畢竟是你們一起活著離開始皇地宮,再次合作,也算默契。”
江憲木然道:“代價呢?”
“小錢,都是小錢。”凌霄子搓著手從門外走了進來,滿臉都閃耀著金錢的味道,彷彿為了自己脫去黃袍,再也不和大魚大肉為伴而開心。眼睛裡都閃爍著對未來的期待,滿心滿意地看向江憲:“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的情分!我怎麼能看著你一個人下地,而我卻無動於衷?這不合江湖大義!”
“貧道早說了,你我有緣……有個大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