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王爺的馬車,來時走過被血色澆洗的街,去時,裴良領路走了另一條道,便不曾再與蘇嬈他們碰面。
與蘇嬈他們碰面之人,自就乃前來的容楓。
他前來到這條主街,尚未曾走近, 遠遠便見著相擁的兩人,就那麼恍若無人的相擁,天地之間唯他們二人,也唯有他們二人可彼此溫暖。
這麼瞧著一息,容楓的目光也再次失神。
再次難以瞧清,此刻的他心中如何所思。
夕陽依舊那麼絢爛,投照在容楓身上,卻再一次無法讓他的周身顯現出那種暖陽之感,有的反倒是暮色。
暮色遮蔽住陽暉, 將那個溫暖的容楓籠罩在那漆黑裡,氤氳了他的心。
忽而,覺一道目光望來,容楓想躲避,卻已為時已晚,蘇嬈看見了他。
背對的雲霽,也因此而察覺。
與蘇嬈的柔荑,再次的十指相扣,對蘇嬈的那一番言,雲霽也道一字‘好’便轉身看過來,溟濛的視線之內,也只能瞧著遠處一道模糊的白。
直到他注視著一息,溟濛的視線也在漸漸又清明後,方才徹底看清。
月牙白蟒袍。
四爪銀龍自衣襬盤旋而上,龍騰飛躍。
澹梁國儲君身份的象徵。
作為澹梁國太子,容楓從未曾有負‘儲君’二字,雖有那樣一對父母,可他卻未有長歪了, 他如同真正的容家人,秉承著容家人的仁善。
兄弟二人,看著彼此這麼一息時,容楓先行離開了,並未過來說些什麼,就這麼走離,再次這般失著了禮數。
這樣的容楓,讓蘇嬈心中再覺不對,便是雲霽,面具之下的眉也微蹙。
直到遠遠再瞧見,刑部尚書和荀尚書帶領一批侍衛前來。
此前之時刻,在得了澹梁皇令後,這兩人自是要先去檢視一番那些已經被抬至了京府衙門內的那些屍體,看看是否能從屍體上查到線索。
隨後,方前來作亂現場。
既然下令徹查,那麼樣子自然是要做全的。
而且此時也是他們能借此時機查逍遙樓在這澹梁皇城之內很好的時機。
這再一環相扣,澹梁皇此計之深,至此刻, 才可窺見的清楚且明顯。
無論勝敗, 對澹梁皇都是利大於弊。
勝了, 那自是一舉剷除了那多年來讓他頭疼又難以剷除的這心頭患,敗了,也能有此等時機可堂而皇之在皇城之內動兵,而皇城百姓不會因此心生恐懼,反而會竭力相助。
此一份陰沉心思,素來都是如此陰險,一環相扣一環,稍有不慎就會被其算計的萬劫不復,渣子難剩。
瞧著這一時,蘇嬈與雲霽也似明瞭容楓為何走離。
澹梁皇既言此間事他這個皇帝親自來過問,可而今容楓卻出現在這裡,若為澹梁皇所知,豈非容楓不遵令。
“嬈嬈,走吧。”
未曾等過來的荀尚書那些人見著他們,雲霽也帶蘇嬈離開,今日那番亂事鬧的實屬太久,而今已無須與這些人再去費時,去趁無謂的口.舌之爭。
蘇嬈亦如此想法,當走離這街間後才又與雲霽道及,他們此時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