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接一杯,再入腹。
第一杯難受,至這第二杯,似乎已可接受,只因這杯中酒,一滴不剩。
接著,他竟又想飲第三杯,酒杯剛至唇邊,一把為柔荑奪過,飲盡。
“好不容易能清閒片刻,你這是又想讓我們彼此難堪,雲霽,我都過去了,你有什麼過不去的,明明該委屈的是我,怎瞧你這找死模樣,好像委屈的是你,如此本末倒置…”
此聲話,蘇嬈的面色尤為的沉著。
今夜難得有的寧靜心情,一息皆無。
明知自己什麼破身子,還如此飲酒找死,她都已妥協了,他還想怎樣,難道非得要她對著他一頓的暴揍,然後再哀哀慼戚的說她原諒他了,她真的不恨他了,他才肯過去。
“呵呵…”
那本落寞的眸子,卻剎那,猶如萬丈光芒映其內,讓其再次瀲灩奪目。
瞧著眼前氣他如此不顧身子的心中人兒,雲霽發笑了,卻非心中歡喜蘇嬈依舊在乎著他,而是失笑自己怎再次淺薄,淺薄的再次自以為是。
“腦子有毛病。”
蘇嬈,不明所以,直接一把拿過來酒壺,只須臾,那一壺酒便見底。
雲霽只喝兩杯都覺受不住,可蘇嬈如牛飲水,卻連臉都未曾有泛紅。
她把一壺酒都喝了,看他還如何再找死。
“嬈嬈,我問你個事兒,你可想知你同暹毅遲韶大婚那日,我在做什麼嗎?”
在蘇嬈剛飲完那一壺酒後,雲霽他又突兀問出來這麼一句話,並不等蘇嬈說她想不想知,自顧自接著道:
“那日,我在清風居的暗室裡跪了一日,意識交疊替換,被容驍嘲諷一日,嗤我愚蠢,把你送去讓暹毅遲韶守護,這才是徹底將你送入黑暗…”
仰頭望去高空飽滿的月,雲霽的目光,竟有一瞬又化作為溟濛之色,高空如此明亮奪目的月色,他竟又一息看不清,又為混沌霧色遮掩。
“如若當時我身處諸暹,或許我會讓自己出現在毅親王府,不顧一切把你帶走。”
雲霽的異樣,也只那剎那,說出這句話,他並沒有看蘇嬈,而是繼續望著月,這個與他而言,在沒有遇見嬈嬈之前,他唯一的一點光明。
“可你並沒有在諸暹,也不會有這如果,因為你是雲霽,你難以控制自己的心,去做秦嬈所識的阿宵。”
蘇嬈也望著月,她也沒有看雲霽,只是這一刻,擱置豔紅小裘之下的雙手,微微蜷捏了一下,似乎因雲霽之言,讓她內裡終還是又生出了悸動。
可緊接著,她也再道一語:
“且若你說的或許成真,那麼今夜你我也不會能再安靜的如此賞月。”
蘇嬈所言的這一語,雲霽自是明白,若他真的出現去搶親,怕是毅親王府中頃刻血色,他會為嬈嬈親手所殺,自不會再有此刻如此溫馨。
兩人,在此一番對話後,再沒了言語,只如同兒時一般安靜的望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