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粗細不一的銀針,自雲霽那帶有淡淡交錯縱橫的歷久鞭傷的後背與其手臂入皮,密密麻麻銀針,似都要將他整個人紮成一個刺蝟。
其雋美容顏,因溫泉池過熱而泛出一層通紅之感,如畫般的額間鬢角,更有層層汗珠嘀嗒嘀嗒入池內,從而盪漾起溫泉池水泛起細細漣漪。
“阿彌陀佛…”
直至此一聲慈悲出,惠善大師收起銀針。
蘇嬈方才邁步走過去池邊。
問了一句:
“大師,他如何了?”
很平緩的問話。
桃花明眸再落在雲霽身上,走近了,方才察覺,他的眉目一直蹙著,哪怕惠善大師已收針,卻還未有舒展,微微纖長的睫毛似都在顫慄。
“小友之沉痾病症,終在‘心結’二字,老衲雖可治病,卻難治其心病,也只可止其一二,終難根治。”
我佛慈悲。
惠善大師無奈搖搖頭,收起針灸包後離開,把時間和空間皆留給了蘇嬈。
這一地溫泉池,整個空間因此而靜謐,可是時間,卻未曾因此而停滯。
鼻息間泛出微微粗重感,見此刻未曾醒的雲霽,抿壓唇角,蘇嬈站在池邊一息時,邁步,她直接進入池中,頃刻之間,整個人為溫熱包裹。
手上所包醫布也因此被池水所染,其上藥膏也被洗掉,蘇嬈便直接將醫布拆了,十指傷痛,她卻似無甚感覺,自衣袂內拿出她準備的針灸包,看著眼前池中這個羸弱的人兒。
“嬈…嬈…”
此一聲喃呢,昏蒙之中還惦記著她,蘇嬈愈發抿壓唇角,貝齒咬了唇瓣內側,咬出牙印,可她的手下卻猛然一狠,銀針就那麼入了雲霽的前身。
敞開的胸膛,上半身並未曾著衣,如此被一針狠勁扎著,雲霽驀得一聲悶哼,昏蒙的他也因此生出了意識,緊閉著的那雙細長鳳眸也睜開了。
入目,便是這隻距離他僅僅三寸之距的女子,她就目視著他,她的眼眸內,沒有對他的怒火,只有那份淡靜,他難以看出此刻她對他是一種什麼心理,這讓雲霽慌於直視蘇嬈,只一眼,緩緩的低垂了眼瞼。
他們彼此之距離之近,輕易可感知其氣息變化。
蘇嬈的氣息因雲霽此刻一息反應,再次粗著,可雲霽卻未曾有感知到,直至他又因疼痛發出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