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匆匆,夜更匆匆。
一夜,只在朝夕走過。
蘇嬈趕回去戈壁關,尚不知她身旁危機將再至,她五哥,或將因她而再次出事。
紅衣烈馬,再次踏過山間村的小道,此次未曾再停留,連視線都未曾有停落山間村村口,而是直接越過。
去時所用十日,回時竟縮短整整三日時,只七日時刻,她就已從諸暹京畿趕至戈壁關,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其眼下青色之厚重,也唯有此前收到蘇家為她所累那時有出現過,而今再現,乃其內心對自己難以原諒。
蘇嬈趕回戈壁關,亦未曾回去所租院落中,未曾去見蘇五,而是讓依素前來戈壁關外的戈壁灘沙地見她。
風嘯呼刮的戈壁灘沙地,其周遭植被多為灌木叢與耐旱巨樹,可阻沙地風沙,亦可止沙地內水土流失嚴重。
至而今,臘月寒冬,站在高處沙丘遠遠瞭望,整個戈壁灘,灌木叢為雪色覆蓋,銀裝素裹,黃土沙地更化作如銀般的雪原,於日落西山之際,夕陽餘暉灑落,更添一抹金色流光。
一望無際,美輪美奐。
在如此一副美景內,那高騎烈馬之上的紅衣佳人,更乃其點睛之筆。
一襲紅衣飛揚,衣袂搖曳,小裘禦寒,幕籬之下,三千青絲迎風飄搖。
只覺耀眼了整個大自然。
若將其美景繪為一副畫作,絕乃千古佳畫。
可這副畫,美景佳人,卻只可表面欣賞,不可探知內裡,更不可賦予其生機,因它之生機,背後實乃淒涼。
雖乃一望無際的雪原,可卻唯有一人一馬,形單影隻,其周身縈繞一股孤寂感,空曠孤寂,沉默淒涼。
直至耳畔傳來一聲動靜,蘇嬈方才斂回一直望著這片冬日戈壁的視線,扭過頭,目光觸及上來沙地小丘上的依素身上,隨即停留在依素手中所拿一個木色竹筒上,以紅印漆封的木色竹筒,奩閣的緊急情報。
“你信他死嗎?我不信,他攻於心計,城府深沉,掌控全域性,若輕易就可亡,他就不是他,不是雲霽了。”
蘇嬈下來馬,並沒有要再看她們這邊信箋的意思,其話語,對於雲霽死亡,他是否‘死亡’,她心如明鏡。
“依素,我要回雲琅一趟,去祭拜爺爺和爹孃叔嬸他們,我得去把他們的寶貝孫女寶貝女兒同他們埋葬在一起,我霸佔了他們的孫女女兒八年身份,而今,也該去還給蘇嬈了。”
走至依素面前,自懷內拿出來一張藥方。
再道:
“五哥腿腳尚未曾好利索,還需些許時日休養,蕭芷和蘇崔他們應是還未至戈壁關,你回去後告訴依影,待他們前來戈壁關後,你們帶五哥隨晉超去山間村養傷,那裡是個好地方…”
“小姐…”
蘇嬈只是安排事,可依素卻極其突兀一聲喚,打斷了蘇嬈後面話語。
只因蘇嬈話中意…
小姐是要隻身回雲琅?
“小姐要回雲琅,此刻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等五公子大好後一同回,是否更好些,小姐前往諸暹京畿時未曾告知五公子,五公子為此可是惱火了好一通,而今小姐若是再瞞著五公子回去雲琅,五公子那邊哥哥恐不好再勸服,依素覺得…”